緒論:寫作既是個人情感的抒發,也是對學術真理的探索,歡迎閱讀由發表云整理的1篇非遺電影的故事化表達范文,希望它們能為您的寫作提供參考和啟發。
隨著時代的快速發展,國家處在變革的浪潮之中,許多優秀的傳統文化受到西方文化沖擊、社會結構變革、國人價值取向變化等影響,漸漸走向衰落。
一、“非遺”題材電影的現實意義
談及“非遺”題材電影,首先需要明確相關概念。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規定,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傳并視為其文化遺產組成部分的各種傳統文化表現形式,以及與傳統文化表現形式相關的實物和場所,以下簡稱“非遺”。非遺題材電影的概念在此基礎上引申而來。王巨山與李帥超在《構建民族記憶的文化景觀——談“非遺”題材電影的創作與傳播》這篇文章中提出:“非物質文化遺產題材電影不是因為某種技巧而得名,而是以題材為中心確立的一類電影。這類電影緊緊圍繞非物質文化遺產事象本身或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事跡展開創作,或反映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歷史命運與時代傳承,或反映傳承人在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續中的曲折經歷。”[1]由于現代生產生活方式變遷、社會認知和理念上的偏差、保護措施不夠有效等原因,部分非遺面臨著失傳的危險。鑒于此,國家越發注重非遺的傳承與保護。藝術工作者也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發展趨勢,開始將目光投向非物質文化遺產,挖掘其中優秀的傳統文化,使之成為創作的母題,呈現出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優秀電影作品,如《百鳥朝鳳》《一個人的皮影戲》《爾瑪的婚禮》等。通過相關影視作品,社會大眾加深了對“非遺”文化的了解,相較于傳統傳播方式,影像傳播具有更直觀,易接受,更真實的特點,對創新“非遺”保護路徑,促進“非遺”的傳承與發揚,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談及電影的分類,根據內容、形式、功能不同,可分為諸多類型,這里我們不進行具體類型的劃分,只是根據創作方式的不同,簡單將其劃分為故事片和紀錄片。簡單來說,故事片所表現的是由創作者虛構出來的故事,經過藝術化加工,是導演想讓受眾看到的事情;紀錄片則記錄了真實的生活,將事物的原貌展現在受眾面前,是經過簡單的結構調整、剪輯加工的產物,力求真實。如今,國內的電影創作實踐存在著兩種創作傾向,上海白玉蘭國際紀錄片影展主席應啟明在分析國產紀錄片的狀況時指出:“紀錄片的‘故事化’和故事片的‘紀錄化’其實是當今電影發展進程中的兩股潮流。讓中國的紀錄片善于講故事,這不僅僅是一種拍攝手法,更是符合現代人審美需求的一種表現形式。”[2]
(一)“非遺”題材紀錄片故事化
梳理初期電影史不難發現電影“記錄真實”這一核心特點,紀錄片沿襲了電影這一特性并逐漸發展。紀錄片是以現實生活為創作素材,表現真人真事,并在此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的一種電影或電視藝術,表現真實是紀錄片的核心。紀錄片可以真實再現“非遺”存在的現實空間,直觀展現“非遺”傳承人所面臨困境時對“非遺”文化的堅守。正是因為“真實”的特性,創作者更多地選擇這種藝術形式。同時,紀錄片也面臨著拍攝周期較短且內容龐雜、現場拍攝情況復雜多變、說理性較強不易被接受等問題,在最終效果上,不如故事片更容易獲得受眾認可。部分紀錄片創作者發現了這一問題并結合大眾需求,在作品中出現了紀錄片故事化的創作傾向。紀錄片故事化在保留“真實性”的同時增強戲劇性,有別于傳統紀錄片,用故事的方式呈現,使之更容易被受眾所理解和接受,增強傳播的張力。在紀錄電影《天工蘇作》中,創作者將蘇州具有代表性的九種傳統工藝宋錦、核雕、燈彩、明式家具、蘇式船點、蘇繡、香山幫建筑營造、緙絲、玉雕與十二位“非遺”傳承人堅守傳統文化的故事相結合。電影不再是教科書式的普及,而是以傳承人的視角為切入點,講述他們與這些傳統工藝的不解之緣。蘇州船點非遺傳承人董嘉榮一輩子都沉醉在船點鉆研中,退休后以照顧孫女為寄托,但孫女長大了,要離開家去接受更好的教育,臨別前,老人將萬般不舍都凝聚在給孩子做的船點中。他把孫女最愛的卡通形象做成了惟妙惟肖的船點,祖孫二人溫馨的一幕被鏡頭記錄下來。紀錄片以故事化的手法展現,為生硬的“非遺”披上一層溫暖的外衣。以溫情的故事展現“非遺”傳承相比于填鴨式的一味輸出,達到了良好的傳播效果。但這種創作傾向是否對紀錄片記錄真實的本質產生了動搖?是否影響了受眾在觀看紀錄片時的審美感受,使之對紀錄片與故事片的區分產生了混淆?因此,這種傾向還是存在一定問題,有待商榷。
(二)“非遺”題材故事片紀錄化
故事片是綜合了多種藝術形式,以表現和虛構為基礎,通過演員表演來完成的一種影片類型。與紀錄片不同,故事片的紀實性是在藝術表現基礎上的紀實,其所展現出的真實并非生活真實。故事片具有較強的戲劇性、可觀賞性、商業性,這些特性使之更貼近受眾需求,同時也容易被復制,成為一種模板化的產物,好萊塢電影生產模式就是典型的代表。這些優點在促進商業片、故事片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側面暴露出所存在的問題,模式化的生產使部分影片過度商業化,大量運用商業噱頭吸引受眾的關注,完全喪失了真實性,過于追求戲劇化效果。因此,在進行創作時應注意規避唯商業化、過度戲劇化、模板化復刻等問題。“非遺”是千百年傳承而來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凝結,因此在進行“非遺”題材創作時必須格外注意其文化背景,不能喪失真實性,在傳統技藝、歷史傳承、精神延續等方面都要求真實,展現“非遺”文化真實的生存現狀。因此,在部分影片中出現了一種新的創作傾向,他們主張在創作時應發掘“非遺”的文化內核,在真實的基礎上,發揮故事片在人物形象塑造、敘事情節、故事結構等方面的優勢,將故事片與紀實性相結合,創作出社會大眾喜聞樂見的“非遺”故事。例如,“非遺”題材微電影《花兒金》,根據真人真事改編,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花兒金”第五代傳承人金鐵鈴為故事原型,講述了金鐵鈴不忘初心,苦心鉆研,堅守傳承的故事。影片中金廣成因頸椎病嚴重,無法參加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孫子小金看出爺爺的心思,愿跟爺爺學習,傳承技藝。影片在孫子跟爺爺悉心學習中鋪展出花兒金的制作工序,漿鑿染窩粘攢,六道傳統工藝在教學過程中自然地講述出來,既保證了故事性、觀賞性,又將傳統手藝的精髓展現在觀眾面前。影片的最后有一段對“非遺”傳承人金鐵鈴的采訪,金鐵鈴講述了“花兒金”的發展歷程和自己對“非遺”的堅守。這種手法使整部電影更添真實性。故事片的紀錄化在貼近受眾需求的同時也做到了“非遺”文化的普及,相比于紀錄片更容易被人所接受,增大“非遺”的傳播張力。但這種傾向并不被業界廣泛接受,許多人認為這類影片過于平淡,戲劇性較弱,不能廣泛地運用。以上兩種創作傾向既有優勢也有劣勢,還未形成可以廣泛推行的創作方式,筆者在這里進行歸納總結,只是想討論業界這種實踐的可行性,希望可以通過實踐者們的不斷創新一起探究“非遺”保護新路徑。
三、“非遺”題材電影的故事化表達
(一)空間環境的敘事功能
“非遺”題材影片中,無論是何類型在呈現時總歸會依托于真實的“非遺”,而不是憑空捏造的,而真實的“非遺”大多有著悠久的歷史,并處于特定的地理空間中,如果脫離“非遺”土生土長的特殊環境,“非遺”便喪失了其生命力。在“非遺”題材影片中,不僅故事情節、人物形象、劇作結構等參與敘事,“非遺”特定的鄉土環境同樣起到了空間敘事的作用。真實的鄉土空間、本地方言、特有的民歌曲調等均是敘事的組成部分,為“非遺”故事增添了一抹淳樸的鄉情。“非遺”題材電影《云朵上的繡娘》以羌族的人文歷史以及當地的原生態風土人情為背景,展現寧強羌繡文化,影片以漢中寧強極具特色的風土人情為主線,講述了啞女繡娘金鳳在親情、友情的幫扶下最終完成傳統羌繡作品《景星麟鳳》的故事。影片中出現了大量陜西寧強的自然風光,將當地群眾的真實生活融入影片創作中,古老鄉村中非遺傳承人的堅守與當地特有的空間環境相呼應,引發了觀眾對羌繡和守護者的崇敬之情,鄉土鏈接著鄉情,受眾對故土的眷戀也反映了國人對民族的情感依戀。空間敘事起到了渲染烘托、抒情表意的作用,在增加故事真實性的同時,也易引發受眾共鳴,因此在“非遺”題材創作時,應利用好鄉土環境,增強其空間敘事功能。
(二)“非遺”精神的外化
“非遺”題材影片傳播過程中不僅為國人普及“非遺”知識,更重要的是精神的傳播,“非遺”精神可概括為一種追求極致的匠人精神和永不放棄的執著堅守。影片中“非遺”精神被具體的物件所外化出來,受眾在觀影的過程中被這種純粹的精神所感染,真正理解“非遺”的本質。“非遺”題材電影《花兒金》中,開頭部分,孫子問爺爺:“這樹為什么不開花?”爺爺說:“大家都看的時候,花就開了。”而到了結尾處,孫子說:“爺爺,您看,棗樹開花了。”爺爺說:“據說這棵百年的棗樹還能結出果來呢。”祖孫二人簡短的對話被分別放置在影片的開頭和結尾部分,相同的問題,回答卻截然相反,這里的棗樹具有象征意義,棗花的未開和盛開象征著“非遺”花兒金能否傳承下去,影片最后,百年的棗樹開花了,甚至還要結果,象征花兒金終于找到傳承人,并且重新被大眾所熟知。百年樹齡的棗樹見證了花兒金代代相傳,這不僅是非遺傳承人執著堅守的象征,也是花兒金“非遺”精神外化的一種產物。除此之外,許多觀眾所熟知的影片中都有“非遺”精神的外化,比如《百鳥朝鳳》中的嗩吶、《一個人的皮影戲》中的皮影等,這些具體的物件貫穿電影始終,推動影片矛盾沖突的展開,小小的物件在“非遺”傳承中不斷沉浮,也象征了“非遺”保護之路的艱辛,這是匠人對傳統文化執著堅守精神的外化。
(三)“非遺”堅守者的人物形象塑造
人物形象塑造是電影敘事重要的組成部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物,往往更易引發受眾共鳴,產生情感鏈接。關于人物形象塑造,姚扣根和陸軍曾詳細解釋:“戲劇人物的塑造,從藝術形象出發,主要是塑造出各具特色、栩栩如生的個性形象并在這些個性形象上,各個打著他們自己所生活的那個時代和社會的印記,即塑造出具有典型意義的‘這一個’。”[3]人物形象塑造離不開人物性格,性格鮮明的人物更加具有感染力,而在“非遺”題材電影中,大多有“守護者”這一形象,他們往往具有堅韌不拔、追求極致的性格特點。同時,復雜多樣的人物性格塑造出典型人物。“守護者”的形象不僅是“非遺”最好的代言人,同時也反映出一個時代的悲歡。《百鳥朝鳳》中的焦三爺,一生為嗩吶而活,直至死亡都沒放下心中的堅守。他收下天明的那一天要他發誓,嗩吶離口不離手,這是他對天明的要求,也是自己踐行了一輩子的事。無論面對洋樂隊的沖擊還是百姓不再認可嗩吶,焦三爺從未放棄,依舊堅守匠心,尋找突破困境的辦法,表現了焦三爺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性格特點。影片最后,焦三爺與徒弟合奏了一首《百鳥朝鳳》,這首曲子要吹給有德行的人,不僅是送故人最后一程,也是與嗩吶最后的告別。直到吹到吐血,焦三爺的嗩吶都沒有跑一個音,側面反映出老一代匠人追求極致的性格。天明接過焦三爺嗩吶的那一刻,也代表了這門傳統手藝繼續延續的可能,焦三爺終于能夠安心地離開。焦三爺這一人物一出場就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是對徒弟也有著柔情的一面,復雜的人物性格塑造出生動的人物形象,同時也引發了受眾對“非遺”和“時代”的反思。
四、結語
“非遺”題材下不同類型的影片有著不同的創作傾向,但是都離不開其內核——真實的非遺故事。“非遺”題材電影依托于真實的非遺技藝,在故事結構、人物形象塑造、情節敘事上施以創作,增強其觀賞性和可接受度,加深社會大眾對“非遺”的了解與喜愛,推動“非遺”的傳承與發展,將傳統“非遺”與現代傳播技術相結合,創新了“非遺”傳播的路徑。
參考文獻:
[1]王巨山,李帥超.構建民族記憶的文化景觀——談“非遺”題材電影的創作與傳播[J].民族藝術研究,2016,29(04):36-42.
[2]希拉·柯倫·伯納德.紀錄片也要講故事[M].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1.[3]姚扣根,陸軍.編劇學詞典[M].上海文匯出版社,2017.80.
作者:郭玥 于利平 單位:山東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