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論:寫作既是個人情感的抒發,也是對學術真理的探索,歡迎閱讀由發表云整理的11篇坐車一晃一晃進入范文,希望它們能為您的寫作提供參考和啟發。
寒冬季節,我因為一元錢又和母親吵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母親她給了我一元錢坐車。可車費要兩元,少了的一元怎么辦?母親有些潑婦罵街的姿態,她說:" 坐環行車不行啊?!””我咬著唇,感覺萬分可笑的"切””了一聲。難道你不知道,我不會坐環行車嗎?十五分鐘一班,你想讓遲到?好像青春時期就是如此愛面子,我什么也沒說出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比我矮半頭的她,提起一旁的書包頭也不轉的走了。
腳下是一陣疾風,我拎著書包快走到樓下。仿佛一瞬間,我看到身邊的事物都是那么骯臟,那么的不順眼。路人穿著難看又"村姑””的衣服從我面前走過,眼前的霧也有些濃重,仿佛它包裹著我的身體,正勒著我的喉,我是忍受了多大屈辱似的。我感到來自全身的不適,那種厭惡感甚至讓我想吐。遠遠的,開來一輛橘色大巴。應該是環形車,我暗自思付,看吧,看吧,沒了你我一樣可以,感到了一陣欣喜,我準備舉手找車。后面突然傳來一陣聲音,"坐錯了!””我慌忙放下手,朝后望了望。奇怪,沒人呢,剛才的聲音似乎是……我朝樓上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她退了下去,留下了一句話;"坐反了!””
真的是你。你為什么對我那么"苛刻””,如今又對我那么好?
反方向處,一輛橘紅色的車,那么招搖的開了過來。這次該對了吧,我不禁又朝樓上望去----人去樓空。
我招了招手,巴士緩緩停下,兩扇大門重重的靠向兩邊。同行的人都急匆匆走進車內。這一刻,我黯然了。你是如此輕易原諒我的任性,而我卻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耿耿于懷。原來,你一直在寒風列瑟的早晨注視著我,而我,卻已無所知。你讓我如何能原諒自己呢?
我走進車內,投下了剛才與你賭氣而被捏皺的一元紙幣。
此時,車內滿座。我掛著車環。不過,還好,正可以透過車窗望向你常常看我的地方。
我上班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乘車穿梭于單位與家之間。那時跑一個單程,需用5個多小時。每次乘車,風雨無阻,走過春夏秋冬,像放風箏一樣把自己放出去,家中的妻兒又用盼歸的目光把我收回來。這段鐵軌,就成了一條沉甸甸的拉鏈,火車便是那枚拉鎖,一會兒開啟,一會兒縫合,來來往往,如日月的光梭織著工作、生活、家庭的錦緞。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現在鐵路進入了電氣化時代,有了“藍劍號”、“和諧號”。今年春運第二天,我在車上與鄰座津津樂道,熱議鐵路這些年的變化,憧憬乘上動車的美好明天和未來。鄰座一位七十開外的老人接過了話茬:“現在的人啊,真是生在福窩窩里了,趕上了這么好的時代。坐火車安全又快捷,回趟家比過去縮短了大半以上的時間,好方便哦。我們年輕那陣子,這條線一路上全是崇山峻嶺,一條簡易的公路跑汽車,出一趟遠門簡直難于上青天,更不要奢望有火車坐了。”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講到興頭上,老人還哼唱了一首過去民間流傳的歌謠,講述那個時代的人從鎮遠步行到玉屏的歌謠:“鎮遠下來五里牌,轉個彎彎箱子巖。幾腳跨過兩路口,蕉溪街上買草鞋。鋪田才把草鞋穿,不覺來到雞鳴關。哪怕山高路又險,走過一山又一山。青溪城里吸袋煙,炎炎烈日已西偏。羊坪街頭吃晚飯,玉屏就在眼面前。”這短短的幾句唱詞,運用了夸張手法,唱出了一百多里行程的概貌。
而今天,我們坐上火車,這段路也就一個來小時就到了,快捷又平安。
鐵路,用我溫情的目光讀你,我想說的話還有許多,要表達的情感才剛剛開始。每年的春節是在外打拼的人們最重要的節日,無論路途多么遙遠、行程多么艱難,團圓、盡孝的傳統仍讓和我一樣的千萬人匯聚一起,從而形成了當今世界上周期最長的運輸高峰。鐵路憑借安全可靠、價格低廉、適于長距離旅行等特點,成為萬千旅客首選的出行交通工具。而鐵路員工是以既感壓力又笑迎挑戰去服務春運的。王菲演唱的《乘客》像幽靈般撲進我此刻的思緒和所有的想象:
高架橋過去了路口還有好多個
這旅途不曲折一轉眼就到了
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
第一盞路燈開了你在想什么
歌聲好快樂那歌手結婚了
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不是不快樂
奇特旺位于尼泊爾南部,因國家公園而聞名,那里的茂密叢林是諸多珍惜動物的樂園。如果不是親自前往,真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小小國度會有這么一大片令人充滿探險欲望的土地。
說“鳥語”的小個子
奇特旺距離加德滿都約5個半小時的車程,由于在國家公園中許多游玩項目有一定的危險性,需要向導帶領,因此散客們通常會在加德滿都找一個旅游點,談一個三天兩夜的行程打包價。
這樣的旅游點在加德滿都隨處可見,通常背包客所住的hostel的前臺就承接這樣的業務。而我和老公談下來的價格是55美元/人,包括去程的車票,幾天的餐飲及在當地的住宿和游玩項目。
去奇特旺的公路還算平坦,但由于我們乘坐的長途車沒有空調,而尼泊爾人民在近36度的天還喜歡在車墊上放上厚厚的海綿墊,把我倆熱得七葷八素。好在這并不妨礙我們的游興。
我們住的地方在國家公園之外(住公園內的旅館條件比較好,當然價格也貴很多),類似小型別墅,雖然避暑設施只依靠風扇,但房間干凈雅致。外有大片的花園,讓人一下子就愛上了那里。
到達旅館時是烈日當空的正午,接待我們的是一個比我還矮半個頭的小個子導游,黑黑的皮膚,說一口流利的英文,偶爾還能說幾個字正腔圓的中文詞語。為了避免被太陽曬傷,他建議我們先進屋睡個午覺,等太陽不那么猛烈時再出來活動。
然而,花園的美景讓我和老公怎么也閑不下來,舉著相機東拍西拍。小個子見狀便引我們來到旅館入口處的一片鳥語聲聲的樹林里。小個子先是“噓”了一聲,然后示意我們輕輕跟著他,隨即,他的嘴里也同樣“唱”出了鳥聲,一邊指著高處樹叢中的一只鳥,一邊拿出手中一本滿是小鳥圖片的書,指著其中一只,告訴我們就是這個。
機靈的小個子“唧唧喳喳”唱著不同的鳥語,而我們的視線也隨著他的手指看到東看到西,很多隱藏在樹林中的小鳥也漸漸露出廬山真面目。小個子說,他已經學了快6年的鳥語,現在只要聽聲音就可以馬上辨別出是什么種類的鳥。這簡直就是一門絕活啊!
大象坐騎
約莫4點多,小個子帶領同行的游客來到大象飼養中心。這是全球兩大亞洲象飼養地之一,另一個在孟加拉。
幾十頭大象被分隔在獨立的圍欄中,有些安靜、有些則來回搖晃著身體和長鼻子。由于天氣炎熱,許多小象則干脆躲在象媽媽巨大的身體下避暑。在飼養中心門口,我花了60盧比買了包大象餅干,放在手里晃一晃,就有小象遺忘了炎熱,從媽媽身體下鉆出來,用長鼻子卷起餅干塞進嘴里,一副貪吃的可愛模樣。
去飼養中心只是與大象初步接觸,第二天下午的騎大象活動,則是徹底與大象“粘”在了一起。騎在大象高高背上有點坐船的感覺,大象一走,人就跟著來回晃動,起初很不習慣,慢慢地就適應了。不過,不是誰都受得了那滋味的,和我們乘坐同一頭大象的是一對來自立陶宛的小夫妻,女孩沒多久就開始“暈大象”,近3個小時的行程,她始終趴在象背的欄桿上,難受得說不出話。
巡象師光著腳,拿著細細的竹竿騎在大象的脖子上。他告訴我們,我們騎的那頭大象有45歲高齡了。難怪,耳朵脖子上已布滿了“老年斑”。
大象載著我們進入叢林尋找珍惜動物。起先和其余幾頭大象一前一后地走著,到稍微深入一點的地方,象群就走散了,各自走在茂密的叢林中。周圍有鳥聲,偶爾還會傳來幾聲不知是動物還是刮風的聲音。
好運氣的我們很快就在叢林中找到了梅花鹿和孔雀。瀕臨滅絕的獨角犀牛我們一下子就找到了兩個。犀牛在林中傻傻地站著,大象馱著我們站在它面前,我們激動地按著手中相機的快門,犀牛偶爾抬頭看我們一眼,見怪不怪地干著自己的事情。
訓象師說,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在叢林中可以找到孟加拉虎。雖然好幾次我們都隱隱聽到了虎嘯聲,可惜還是沒能一睹廬山真面目。惋惜之余,我們仍然為美麗的叢林所折服。而當一路搖晃的大象馱著我們走回旅館時,我們已經腰酸背痛到幾乎無法站立了。
叢林探險
當然,真正的叢林探險還是需要自己走著進去才算過癮――這便是叢林徒步。
在叢林入口處,小個子向導除了告訴大家一定不能大聲喧嘩,要跟緊隊伍外,還教會了我們如果遇到兇猛動物時的逃生秘訣。呵呵,聽起來真的很簡單,那就是,自己上樹!“I’m a guide, not God.”他風趣地“推卸”責任道。
在茂密的樹叢中漫步,有些緊張、有些興奮、有些期待。幸而這次探險中除了目睹了一只獨角犀牛的屁股外,并沒有遇到兇猛動物,也就不必使出上樹的逃生“密招”。走出叢林,到達一處哨崗時,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來。
爬上哨崗的樓梯,放眼望去,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風吹草動,讓人聯想起了電影《獅子王》里那片郁郁蔥蔥的非洲大草原。
同行的幾人干脆躺在哨崗圍欄的長凳上呼呼睡起大覺,臨走還不醒來,害得小個子急得大叫,“再不走就要被動物吃掉了!”
尼泊爾10日自助行全攻略
D1:到達加德滿都,游覽皇宮、杜巴廣場、猴廟,夜晚在泰美爾逛街。同時預訂好第二天去奇特旺的行程。
D2:7:15前往奇特旺的車發車。13:55到達奇特旺。入住旅館并用完午餐后,小睡片刻,16:00前往大象飼養中心看大象,回來途中參觀塔魯族人的村子。晚餐后在旅店的花園里聊天。21:00開始塔魯族人的歌舞表演。
D3:早飯后獨木舟漂流,上岸后叢林徒步。午飯后睡一個午覺。15:00坐車去騎大象,進入叢林深處探險。
D4:早起看鳥,早餐后,搭乘前往博卡拉的大巴,約6個小時到達。換上拖鞋,在博卡拉小鎮上悠閑的逛街。
D5:清早在門口小店里借兩輛自行車,80RS/人/天,前往Deivs瀑布,并游玩對面的洞穴。下午換上拖鞋和裙子,去費瓦湖泛舟。
D6:坐大巴返回加德滿都,6個多小時車程,下午游覽女神廟,夜晚繼續夜游泰美爾瘋狂購物。
D7:游覽巴德崗,一個安靜而值得發呆的好地方。
D8:游覽加德滿都谷地的第三個城市帕坦。
D9:加德滿都全城閑逛
D10:飛機返回中國
尼泊爾的吃穿住行
吃:
尼泊爾當地以各式各樣的咖喱聞名,味道相當不錯,而且價格十分便宜,兩個人通常30來元就能在不錯的飯店吃上一頓。尼泊爾當地水質不好,建議喝瓶裝的礦泉水。不過我們也喝過不少飯店里餐前送上的非瓶裝水,一點問題都沒有。
穿:
尼泊爾的氣候非常不錯,四季如春,但南部地區在夏天還是會比較炎熱。春秋季節去一般白天只要穿短袖,夜晚加一件薄襯衫就可以。
住:
尼泊爾的住宿相當便宜,通常人民幣60~70元就可以住一晚干凈整潔的hostel。不過,這一類型的旅館都只有電扇,且尼泊爾人民不睡草席,普遍喜歡睡超厚的棉墊子。但在春秋季節,晚上還是能熬過去的。
我安靜而有慣性的生活徹底被破壞。我開始懼怕火車,倒不是它給我帶來的困倦與勞累,這些我都可以輕易地克服。它像一頭貪婪的怪獸,吞下我的巨額時間。白天還好,可以看看窗外的景色。云貴高原的山川大地頗具視覺沖擊力,火車彎曲著穿行在高山峻嶺、隧道和高架橋之間,壯觀景象與幽暗場景相繼交替,一幅畫面切著另一幅風格不同的畫面,一種心理感覺還來不及轉換,另一種心理感覺又涌上,比蒙太奇的鏡頭來得更快捷。這是對視覺的一種刺激,更是對思維的一種考驗。但太多黑暗漫長的隧道帶來了單調和陰冷,呼嘯而過的風和咣當咣當的聲音甩在身后。列車鉆出隧道,眼前斷然一亮,那些青山綠水又在眼皮底下站立,閃耀,漸次消逝。
坐長途火車,難以打發的時間成為一種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我在車上不愛看書,進入不了閱讀的狀態,但我喜歡閑坐著胡思亂想,隨身攜帶的包里裝著幾本詩集,惠特曼的,海子的,昌耀的,或者于堅的。這些書籍,即使不去翻閱,也讓我在旅途上覺得心安理得。坐車最適合讀短詩,省時,養眼,又可以充分釋放短詩精粹的精神力量和審美空間。在這樣特定的接受環境中,掩卷遐思,感觸定與常態不同。這么多年的火車生活,我只在列車上寫過一組詩歌。“我的村莊沒有溪流 多年來/一直成為我的心病/我想為她畫一條溪流/像車窗外靜靜流淌的那條小溪/不寬闊 但水流清澈/鵝卵石在陽光下閃光/魚蝦穿過它們的幸福童年……”(原載2006年11期《詩刊》下半月刊)火車是想象型的場景和工具,當我的雙腳一踏上大地,那些曾經的想法便煙消云散。
夜行的火車最具隱喻色彩。一列通體明亮的長龍冷漠地穿過漆黑的山野,稀稀疏疏亮著幾盞燈光的村落和燈光閃爍得糾纏不清的城市。這三種景致成為夜行火車擺脫不掉的生命狀態。城市的夜像一片洶涌的海洋,浮泛著黃色的、雪白的、紅色的、綠色的燈光,那么熱鬧,耀眼,那么虛幻和迷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遠遠地拋在身后。火車滿載著一整節車廂的疲倦和瞌睡,搖搖晃晃地向下一站奔去。我們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靠在座椅上,手腳有些麻木,腰有些酸痛。
在附近的幾條街上一遍遍走著,直到夜色降臨,街上路燈車燈亮起,爸的住處卻依然沒有著落。他讓我先回學校,很“瀟灑”得說肯定能找到的,大不了坐車回火車站呆一夜。我心中又急又怕,甚至以為爸要流落街頭,可我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輕聲嗯了一句,在他面前多說一個字,那已經忍到極致的眼淚恐怕會再也收不住。不想讓他看到,我便立刻轉身離去,而后,視線一片模糊。
大學的第一天,就已經讓我深深感受到,“貧窮”在這座大城市里的無力掙扎與無地自容,并讓我在進入大學很長一段時間里,不停得迷失,在自卑中深陷。
依然記得,當知曉班里只有我一個人貸款上學時,我的臉刷得紅了。當身邊同學掏出自己的三星、蘋果手機時,我是多么羞于拿出高考后在家買的幾百塊的山寨手機。當舍友買了一件一千多的衣服時,我不禁驚嘆。媽一天在家才掙30元,掙一個月也買不起這么件衣服。我不敢和他們一起去逛街,我怕自己會傾家蕩產了。我不敢主動跟他們說起我的家庭,避免涉及“農村”“貧困”的字眼,甚至不會使用“堂屋”“姥娘”這樣聽起來低端土氣的用語,而學著他們代之以城里的“客廳”和“姥姥”。
那時的我,是那樣的謹小慎微和敏感脆弱。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只蝸牛,每天背著沉重的殼,被貧困和自卑壓得喘不過氣,過得好累。而所謂的自尊,更像是揉成一團的廢紙,被自己扔進了垃圾桶。
大一下學期,為了賺生活費,我去學校附近一家燒烤店打工。有一天給顧客端菜,竟然發現是幾個同班同學。當時,我覺得很尷尬,不好意思得笑了。但他們反倒很自然,還開玩笑說:同學來是不是得打折呀。那一刻,從他們身上,我能體會到一種真誠的關切,心里覺得暖暖的。
我還以為他們會因為我是農村人瞧不起我,會因為我的家庭貧困,不屑于與我交往,我以為或許,所有的“看不起”、“歧視”,都只是我臆想出來的。而所有殫精竭慮的掩飾,都只不過是在讓自己更加卑微。
慢慢得,我開始嘗試打開自己的心,并學著真正融入到這個集體,這所學校。我告訴他們,我是家里超生的孩子,小的時候喜歡和哥哥去河里捉魚,還經常和姐姐搶貓咪;我會經常打掃宿舍衛生,起早幫舍友帶早飯,舍友給我過生日的時候,說我是她們遇到的這輩子值得相交的人;班里同學會在混籃比賽上,喊我的名字加油;大家還一起去廣院之春比賽現場起哄噓人。
如今,一晃大學本科四年已經過去了。這四年里,我做過校內的勤工助學和校外的兼職,并且一直在拿獎學金,給家里減輕了生活負擔。回顧在廣院的生活,可能我并沒有做太多事情,但當歷數一些經歷時,還是為自己的成長和成熟感到欣慰。
大一寒假和學校的河南老鄉去南陽支教,心疼那里手被凍得發裂流膿卻又對都市如此渴望的孩子;去通州養老院做義工時,老人們的侃侃而談讓我敬佩;大三和同學做北京地區流浪人員現狀調查,拍攝塵肺病人專題片的時候,我看到了那些真正在底層為了生存掙扎的人,而又深感自己的力量微弱;每個星期我都去西門一位過百歲的老爺爺那里,買一雙4塊錢的鞋墊,倔強的老人不肯接受別人的施舍,我只好以這種方式來維護他的尊嚴。
在家的時候,爸常跟我提起我們家延續下來的字輩——“義順為本”。爸這一輩是“義”字輩,當年,為了在抗美援朝戰爭中負傷的爺爺,他放棄當兵的機會,一輩子留在了農村。爸做人做事的“義”和“順”對我影響很大。高考報專業時,我堅定得要報考新聞學,就是覺得新聞記者是可以帶給別人幫助的。
由于大學期間學習成績優異,綜合測評總排名專業第二名,在大四上學期,我順利保送上了本校的研究生。還記得查到錄取通知的第二天,我打電話給家里,媽聽了很高興,就像當年我考上大學一樣。問起爸的情況,她在電話里,輕描淡寫得說半個月前受了點兒傷。我突然想到高考那年爸的腿被一根木棍扎穿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他們也愣是瞞著我。瞞著爸媽,當天晚上我買了車票,站了一夜,第二天到家,才知道爸是在開三輪車收谷物時,不小心把腿卡在車里,縫了八針。到家那天,他竟然下床又出去干活了。我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腿,黑瘦得像是兩根干柴,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印。媽總說,爸的肉就是“狗肉”,能忍能挨的。我開玩笑說,俺老爸要是生在戰爭年代,絕對是一條好漢。
離家的前一天晚上,媽和我在堂屋包餃子,爸一個人在房間里開著電視,累得睡著了。我和媽聊著天,說我會攢錢,等畢業的時候,一定要讓他們來北京好好看看。媽笑了,但臉上隨即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咱這農村人的,讓你同學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抗議了:農村人咋了,咱農村人樸實能干,不比別人差。媽又笑了,輕輕點了點頭。
今年5月份,畢業前一個月我兌現了自己的這個“承諾”,將媽和姐姐接到了北京。而爸則因為執意要呆在家看門,沒能來成。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寫道:能夠和家人在京城一起看電影、喝奶茶、攬風景,于我而言如此珍貴,實實在在得圓了這四年來的一個心愿。
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名研究生了,入學兩月,畢業前的種種卻依然清晰浮現,包括今年上半年的日本之行。在通過日本東京廣播公司(TBS)的面試后,今年二月底我前往日本東京進行了為期十二天的公費研修學習。雖然不到兩周,于我卻是一個很大的激勵,是它打開了我視野之外的另一扇門。以前總以為,出國是有錢人的專利,而現在的我堅信還能繼續開拓一個屬于自己的更為廣闊的天地。到那時,我要帶上爸媽,讓他們也能真切地體會到第一次坐飛機和第一次走出國門的心情。
磕磕絆絆地長到3歲,母親生了弟弟。她忙著辦滿月酒、百日宴,一顆心恨不得揉碎了喂給那個小人兒。她再無暇顧及我,便將我送到了姥爺家。
真切記得第一次到他家,他問我為什么叫書完,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沉默半晌,隔日,攤開一張宣紙,用毛筆寫下兩個字——舒紈。他試探地問,舒是舒展的意思,紈是一種絹,質地不俗,兩個字合在一起挺高雅的,它們做你的名字怎么樣?又說,念起來還是書完的音兒,你爺爺不會怪你的。我似懂非懂,但隱約明白,他是為我好。自此,我的名字便成了趙舒紈。
炎炎夏日,他沒有在凌晨以前睡著過。因為他要給我扇風、趕蚊子。吹電扇,他怕吹涼了我;點蚊香,他怕那難聞的氣味嗆著我。
4歲那年冬天,我扁桃體發炎,他翻山越嶺找蒲公英根給我熬湯去火,哪知有人說他找的草根不對。他背起我就跑,一路不停地跑去了縣城的醫院洗胃。在醫生確定我服下的草根沒毒后,他長舒一口氣癱在了椅子上。這才發現,他的鞋不知什么時候沒了,腳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流如注,他卻絲毫沒察覺。
5歲,我出水痘,怕我亂抓亂撓,他整日整夜地抱著我,給我吹癢的地方。那次水痘,我沒落下一個疤。而他卻在我好了之后,因為幾個晝夜不眠,精神憔悴,去坡上摘一枝我想要的野花時,一腳踏空,跌進了下面的棘刺叢里,被有毒的刺扎得全身浮腫,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7歲時,他發現我走路時有點兒外八字,說這樣影響女孩子的形象。他查了資料,問了醫生,知道是由于缺鈣、穿鞋不合適再加上學走路時方法不對造成的。
他為我制定矯正方案。買鈣片,每天做搭配合理的膳食給我補鈣;買布料和鞋墊,請隔壁的王媽媽做了一雙舒適耐穿的布鞋;在李木匠那兒弄來四塊木板,綁在兩條腿的內外兩側讓我沿著他畫在院子里的直線走來走去。別出心裁的是,他在木板上畫了我最喜歡的舒克、貝塔以及藍皮鼠、大臉貓。外側的木板上釘上釘子,掛了兩個鈴鐺,走路的時候,鈴鐺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他說,聽,舒克跟你說話呢。它說,走好路的女孩子才最好看;貝塔說,只要努力,你一定能改掉外八字的毛病……他在直線盡頭等著我,每當我走一個來回,就往我嘴里塞一顆荔枝干。
他一直在用行動證明著他常說的一句話。包括后來他教我識字,那一個個方塊字不是簡單的橫豎撇捺的組合,而是一個個好玩兒又別致的故事:“星”是太陽的孩子,所以是“日生”;“休”是一個人扶著樹在歇腳;“秋”是禾苗被燒紅的季節……
那句話是,給苦難和繁瑣的事加層糖衣,一切都會變得簡單,這層糖衣就是樂觀開朗的性格。長長的歲月里,每次感到無助時,這句話就會不聲不響地走進我心靈的院落,放晴了一片原本灰暗的天空。
關愛依舊
再后來,我上初中,不得不離開他。母親接我那天,他躺在藤椅上,一聲不吭。我拉著他的衣襟,輕輕叫他,姥爺、姥爺……他抬頭,我看到他的眼睛,神采不再,甚至有風一樣的傷痛在彌漫。他起身,身子一搖一晃地進了里屋。我從3歲就來到了他的身邊,一直到12歲,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早就成了他心頭上的一塊肉——分別,是剜肉的疼啊!
直到車子發動,我都沒再見到他。然而,車駛出村子,進入盤山公路時,他顫顫巍巍的身影卻出現在小山坡上。我拍著玻璃大叫,姥爺、姥爺……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我看到,他轉過臉,用袖子擦拭著。我明白,他哭了!
這樣的一幕在記憶里被一次次描畫,成了永不褪色的風景。
他是不習慣坐車的,暈車暈得厲害。從他家到城里有3個小時的車程,他卻三天兩頭地來。春送調好的香椿、榆錢;夏送剛采的蓮蓬;秋帶他為我釀的露;冬則是曬干的梨片兒。這些是我以前常吃的零食。其次,我知道他還有另一種擔心,他怕重男輕女的父親、爺爺對我不好,他怕我受委屈,所以借送東西的名義來看我。臨近中考的時候,我受涼了,發高燒、說胡話,夜里從噩夢中醒來,汗水涔涔。他得知后,前所未有地震怒,早知道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當初就不該讓她跟你們回城!
我被他接回去,請了一個月的假,邊休養邊準備中考。這次我的到來,對他而言,其實是一種拖累。舅舅已經退伍回來,在縣城一個廠子里上班,結婚并有了兩個孩子。他白天要給工作的舅舅舅媽做飯、看孩子,晚上還要陪我學習到深夜。他想將我怎么也記不下的重大歷史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編成順口溜幫助我記憶。他曾是全縣有名的高級教師,可是畢竟老了,眼力、腦力大不如前。看著他冥思苦想掉下的頭發,我的心里有說不出的疼。
我考上重點高中,報到前幾天,他就打電話說要送我,我卻執意不肯。那是個陰天,我自己拎的行李去學校登記,找宿舍,領鋪蓋。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天氣突變,雷電交加,我終究還是害怕了,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窗外被雷電撕裂的夜幕,不敢入睡。終于在又一個響雷炸起的時候,我不管不顧地跑到宿管那兒,撥了他的手機。
半個小時后,他便乘著二姨父的摩托車來到了學校。原來,他怕我害怕,所以一早就來到了離學校不遠的二姨家,接到我的電話,就匆匆披一件雨衣來了。我看到,雨水順著他的褲腿一滴滴落進沾滿泥巴的靴子里。他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皺紋扭曲著。看他雙手捧著胸口,我的心里一咯噔,怎么忘了,他是有心臟病的?這么擔驚受怕的,怎么受得了?
他一直陪我到天亮。后來聽二姨說,他回去后,心臟病就犯了,卻叮囑所有人,不準告訴我。那之后,他一直住在二姨家,每到雷雨天,就會到學校陪我,帶著速效救心丸,一直到我上大學。他就像忠誠的衛士一樣守護著我風雨中飄搖的青春,而我的青春,則不管不顧地穿越他的疼痛,終于擺脫蒼白,一路明媚地搖曳生姿下去。
離我而去
上大學后,我每半年才回一次家。每次回去,都會心酸地發現,他又蒼老了不少:耳背了,需要對著耳朵大聲說,才能聽見;坐的時間長了,猛一起身,身子總要晃晃,才能站穩;出現了老年癡呆的癥狀,他為我煲的湯,不是寡淡如水,就是怪味翻滾,不復以前的香濃味美,因為他總是配錯調料……
上次回家,他竟不認識我,拉著我的手,讓我看他保存的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復印件,臉上充滿驕傲:“看,我外孫女,北京大學,我早說了,我家祖墳上長蒿草,那是出人才的兆頭……”我的名字下有一道深深的指痕,他一定對許多人都這樣炫耀過。
苦悶,10萬元供出的大學生竟找不到工作
1982年4月,我出生在湖南省新寧縣水廟鎮一個貧寒家庭,全家唯一的財產就是爺爺奶奶留下的那套30多平方米的小木屋。由于母親張淑芳先天性聾啞,我的童年倍受歧視,這個家,全靠父親在縣城木器廠上班苦撐著。
1996年10月24日,父親在下班途中,不小心跌進路邊深坑,造成內臟大出血,彌留之際,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久久不肯暝目。母親將我摟在懷里,伸出大拇指比劃著自己的太陽穴,用她特有的手語告訴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撫養好女兒。”父親這才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念在我們寡母孤女的份上,父親所在的木器廠一次性補償了我們2萬元錢。拿著這筆撫恤金,我和母親開始了相依為命的生活。從那時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學,讓母親安享晚年。
2000年8月,以優異成績考上了武漢一所重點大學的工程力學專業。消息傳開后,鄰居都夸母親有福氣,養了個好女兒。可母親臉上卻沒有一點笑容:讀大學,每年的學費加生活費得上萬元,到哪里去湊這么多錢啊!
看著過早衰老的母親,我心疼極了,一邊打著手語,一邊哭著說:“媽,我不讀大學了,我要去打工掙錢。”母親頓時急了,她用手語對我說:“閨女,只有我們團結一心,再大的困難都能頂得住!如果再不行,還有房子可以賣掉,即便是傾家蕩產,也決不允許你半途而廢!”帶著母親的囑托,我含淚走進了大學的校門。
盡管我處處省吃儉用,但4年大學,我還是花光了父親用生命換來的撫恤金;母親為了供我讀書,將爺爺留下的祖屋以4萬元的價格賣了,然后在附近租了間小平房。在她眼里,只要等我大學畢業,苦日子就熬到頭了……
2004年7月,我大學畢業了。幾經周折,我應聘到武漢市一家房地產公司,說是置業顧問,其實只是名售樓員,每天的工作就是向顧客推銷房子。我幾次試探性地提醒領導,這份工作和我的專業不對口,剛開始領導還笑著讓我先熟悉公司情況,等以后再安排新的崗位。可一晃半年過去,當我再次向公司領導提出換崗的要求時,領導卻沒好聲地說:“現在大學生多如牛毛,你不想做就走人!”我被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痛定思痛,我決定辭職重新找工作。
然而,接連奔波了幾個月,我接觸的都是些辦公室文員、酒店服務員的工作。2005年4月初,我再次來到位于武漢市科技會展中心的武漢市大學生就業市場,發現場館內黑壓壓的,到處都是前來應聘的應屆大學畢業生。那一刻,我膽怯極了,一年一度的大學生就業潮就要來臨了,人家還會要我這個往屆畢業生嗎?匆匆投了幾份求職簡歷后,我就退場了。
隨后,我聯系上了在深圳的大學同學,坐車南下了。
可來到深圳后,我發現這里的大學生也多如牛毛,就連商場門口的傳單員,很多都是大學生。在工廠當主管的同學幫助下,我才好不容易進入深圳市龍華鎮天格金屬制品廠當操作工。按理說,我應該珍惜這份工作,但我覺得一個重點大學的本科生,來做操作工人,實在太浪費了,便找同學訴苦,希望她能幫我重新介紹一份工作。同學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們剛剛畢業,最重要的是學好本領,不要奢望一步登天。”這本是關心的話語,但我根本聽不進去。第二天,我就固執地辭職了。
總以為自己堂堂本科生,應該找份體面的工作,結果在深圳呆了一年多,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實在沒錢用了,我就去工廠打段零工,等領到工資后,又辭職加入到找工的大軍。那段時間,我連家也不敢回,生怕母親知道她不惜賣房供出來的大學生女兒,連個工作也找不到,只是不斷寫信叮囑她要保重身體。
轉眼2007年到了,我打聽到,大學時一個曾追求過我的男同學在長沙市創遠機械廠當部門經理,想到自己在深圳連吃住都不能保證,我鼓起勇氣給這位男同學打電話,讓他幫忙介紹到該廠設計部工作。終于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我高興極了,可令我失望的是,由于長沙的工資不高,我每個月的收入除去吃飯、住房等必要開支外所剩無幾,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更別說孝敬母親了。
2007年9月的一天,我和一些大學同學聚會,意外得知,以前班上家庭條件較好的劉小紅,畢業后直接報考了武漢大學土木建筑工程學院的研究生,如今在南京一所大學當老師。那一刻,一個強烈的愿望在我腦海里滋長:既然工作不滿意,干脆考研究生去,為自己的人生重新選擇!
為考研,大學生女兒逼啞母擦皮鞋
我到學校打聽,幾乎所有的高校都取消了公費生,每年6000元左右的學費,都必須由學生自己負擔。我屈指一算,不禁嚇了一大跳:3年研究生下來,至少又得2萬元,母親為供我讀大學,連房子都賣掉了,她一個聾啞人到哪里去湊這么多錢啊!然而,想到如果不讀研,自己一輩子恐怕只能在反復求職中度過,我最終還是狠下心來,決定報考研究生。
我坐車回到家,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母親。當得知我因為工作不如意想考研時,她頓時慌了,指指破舊的租房,比劃著說:“孩子,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哪里還有錢供你考研呀!”那一夜,我賭氣沒和母親說話,一個人躲在房里哭。
也許是想到父親臨終前的囑托,母親最終答應讓我考研究生。可一個沒有文化的聾啞婦女,到哪里去賺錢呢?我和母親都一籌莫展。
那天,我坐車來到長沙,順便在路邊皮鞋攤上擦了下皮鞋。突然,我眼前一亮,雖然母親聾啞了,但手腳特別勤快,如果讓她上街擦皮鞋,準能湊到我讀研的費用。我不禁和這個擦鞋的中年婦女聊了起來:她每天可擦40來雙皮鞋,按每雙1元錢計算,一天至少可賺40元錢,但總成本只不過是一盒2元錢的皮鞋油,可謂一本萬利啊!
我興奮極了,來不及回長沙的租房,便坐車返回新寧老家。我笑盈盈地說:“媽,我在長沙發現一個賺錢的行業。”擔心母親不知道擦皮鞋是怎么回事,我特意進房拿來筆和紙,邊說邊在紙上寫下“擦皮鞋”3個字!那一刻,母親驚呆了,瞪著我,久久沒有說話。我擔心母親不同意,解釋說:“媽,考研究生是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如果你也不幫我,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意思?”說完,我就生氣地朝墻上撞去。這下,母親嚇壞了,抱住我流淚答應了。
2007年9月26日,從未出過遠門的母親,和我一起來到陌生的長沙,開始了為我賺讀研學費的辛酸之路。
然而,母親連皮鞋都沒穿過,哪里知道擦皮鞋,她只好來到離學校不遠的解放路八角亭,學別人如何擦皮鞋,可對方見她臟兮兮的,便起身將她哄走。沒辦法,為了學擦皮鞋,母親只好跑回家,穿上我的皮鞋,花一元錢,親自體驗了一次。晚上,我從學校看書回來,得知這一切后,不禁高興極了。
第二天,母親花30多元錢買來擦皮鞋的工具,來到繁華的黃興路旁邊擺攤。可沒等她迎來第一個顧客,城管人員見她非法占道擺攤,跑過來將她的工具沒收了。無奈,母親只好去撿垃圾,直到下午3點多鐘,母親好不容易撿了一大袋廢品,然后來到廢品回收店換了40多元錢,重新購置了一套擦鞋工具,再次來到解放路八角亭,重新支開了攤架。然而,那些擦鞋小販見母親來搶生意,聯合起來和她爭搶客源。母親又不能說話,只好眼巴巴地坐在那里干著急,最后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挪開了。結果整整一天,母親沒賺到一分錢……
第二天,母親早早就來到解放路八角亭擺好攤子,很快一個男青年過來擦皮鞋,可由于緊張,母親不小心把黑色的鞋油弄到對方的淺色褲子上,對方暴跳如雷,錢也沒給扭頭走了,母親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回不過神來……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母親回到家,就讓我坐在椅子上,拿著刷子在我的皮鞋上反復練習,整整一個上午,總算能熟練地擦皮鞋了,才重新出去擺攤。
就這樣,母親終于學會了擦皮鞋,她每天早出晚歸,每次回到家,都將錢交給我保管。看著母親每天至少能賺50元錢,我高興極了,心想,要不了多久,就能湊齊讀研究生的費用了。然而,我萬萬沒料到,一場暴風雨正在一步步逼近。
女兒的懺悔,被逼走的聾啞媽媽在哪里
2008年1月19日,研究生考試終于開始了,可由于已經4年沒看書本了,就連原本擅長的英語,我都有很多沒做出來,我知道自己這次考研無望了,但我又不甘心重新回到找工的大軍,便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重新準備,明年一定要考上研究生。從這以后,我依然每天和其他大學生一樣,一早就來到湖南大學,尋找不上課的教室,認真地學習。
一天,我從學校看書回來,已經是下午5點多鐘了,當時長沙正遭遇50年未遇的嚴重冰凍災害,可母親卻還沒回家。擔心母親發生意外,我連忙來到八角亭,那里空蕩蕩,根本沒有一個人。
我垂頭喪氣地坐車返回租房,在路過湘江路桃子湖時,我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湘江邊的欄桿上――那是媽媽。回到家,我正準備問母親發生什么事情,不料母親揮動雙手比劃說:“琴兒,你現在大學畢業幾年了,不想辦法出去賺錢,你要靠我靠到什么時候?”我正在為考研失利而苦惱,沒想到連唯一可以依靠的母親也指責,我惱怒地吼道:“現在哪個子女,不是靠父母替他們安排好工作,如果你要是有本事,我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嗎?”母親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明顯變得鐵青,飯也沒吃就回房睡覺去了。
外面的冰凍越來越嚴重,母親根本無法出去擦皮鞋,每天,我和母親都面對面地坐著,誰也不理誰。1月30日,眼看春節日益臨近,母親終于打破僵局,和我商量說:“琴兒,我們什么時候回家過春節?”我沒好氣地說:“你一個人回去好了,我可沒臉見人!”
接下來兩個多月里,我和母親都在冷戰中度過。3月19日下午6點多鐘,我看完書回到租房,發現家里空蕩蕩的,我連忙撐著雨傘找了出去,卻根本沒有發現母親的影子。這么冷的天,人生地不熟的,母親能到哪里去呢?然而, 3天過去了,母親依舊沒有回家……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連忙打電話問老家的親人,可母親根本沒回家;我跑到母親擦皮鞋的八角亭,依然沒有母親的蹤影……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長沙城到處張燈結彩,但我一點心思沒有,每天早出晚歸地四處奔跑,希望能早日找到母親,可一切都是徒勞。沒辦法,我只好把母親的照片復印了100份,四處張貼尋人啟事。
“你的眼皮變得沉重。你的手臂慢慢地向臉部靠近,越來越近,最后你的手會接觸到你的面部。我會對你說‘睡著’兩個字,你知道這種睡著不是像晚上那樣睡著,而是指你進入到一種完全放松的狀態……”
指引她的人是馬春樹,一個在此地做系統培訓的催眠治療師和培訓師。楊斐是壹讀記者的朋友,生活優渥、從小接受藝術熏陶的她,最近卻時常感到精神空虛,情感上也時常處于迷惘和不安的狀態。當我們一起來拜訪馬春樹,就催眠問題探討時,她自然成了現場的“受術者”。
“從現在起,在你允許我為你做催眠的情況下……我會對你慢慢地數數字。每數一個數字,你的頭垂得更低,你會更加放松地睡著。”伴隨著“睡著”二字,馬春樹打了一個響指。楊斐的頭漸漸往下低垂,雙眼閉著。
看上去,坐在椅子上的楊斐接近睡著的狀態,但馬春樹的每一個“指令”,她都照章遵做。
隨后,馬春樹告訴楊斐,“你現在可以在心里對你的潛意識說一句最想說的話。”
一片嘈雜聲中,楊斐嘴皮未動,淚水卻忽然從她眼中奪眶而出。
又過了一會兒,她被馬春樹輕輕“喚醒”,活動了一下身體。
“我聽到了周圍的各種聲音,但還是能專注地聽馬老師的話。很奇妙,很放松。當我在心里說出那句話,有種解脫的輕松感。”事后,楊斐告訴我們。
催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深不可測,還是被故作神秘了?我們每個人,都能被催眠嗎?現實生活中,它能治療哪些病癥?中國的私人心理咨詢行業和醫療系統,對催眠治療有著怎樣的認知和應用?隨著前不久電影《催眠大師》的熱映,這些問題成為壹讀雜志關注的對象。記者在半個月內采訪了國內七八位職業催眠師和數位接受過催眠治療的客戶,并親自體驗了催眠流程,為上述問題找到了并非絕對、但足夠一手的答案。 理論上,每個人都能被催眠
“催眠一點也不神秘,理論上,每個人都能做,每個人也都能被催眠。”記者訪問的每個催眠師都這樣說。
大眾認為催眠神秘,是一種“特殊體驗”和充滿戲劇化的狀態,比如“人事不省”或者吃了,這多半來自舞臺催眠秀,以及電影、小說對催眠的夸張描述。
“像《催眠大師》里那種拿著鐘表一晃一晃的動作,根本不符合現實。至于進入對方的大腦,互相交戰,那更是扯淡。”北京大學醫學部博士、在美國愛荷華大學拿到心理學博士后的馬春樹說。
“催眠和催眠治療是兩個事情。西方的心理大師,像弗洛伊德、榮格,都嘗試過這種方法。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都相繼放棄。”馬春樹介紹,今天,美國聯邦職業名稱字典中已將“催眠師”定為一個獨立的職業,它的準備工作和衡量標準與心理學家及精神科醫生極為不同。
從醫學上定義,催眠(hypnosis)是一種類似睡眠而非睡眠的意識恍惚狀態(trance),是一種深度放松和高度體認的表現,就像白日做夢或冥想一樣。在完全放松的情況下,潛意識會開放并吸取對自己有幫助及有益的暗示。當受到某些連續、反復的刺激,尤其是語言的引導時,我們會從平常的意識狀態轉移到另一種意識狀態。
從本質上而言,催眠是繞過人們的頭腦意識區直接與人的潛意識溝通的一種方式。馬春樹強調,心理咨詢趨向于合理化或在來訪者有意識、能分析、推理、判斷的情形下找到問題的根源,最終解決問題。而他倡導的美式催眠治療則是繞過清醒的意識,不需要找出問題的根源,而是對癥入手,最終解決問題。“就像配電箱,催眠師負責打開,但我們并不對電路做具體的修理。”
實際上,生活中處處都有催眠的存在。從無處可避的廣告,到父母對孩子的各種念叨。“像那個什么精神,把它印在牌子上,不就是對你的催眠嗎?只是平常不曾意識到而已。”心理咨詢師海明說。
而臺灣催眠師廖閱鵬則認為,有些人由于不了解,害怕被催眠。但被催眠其實是人的一種能力。容易受催眠的人,更能感受到催眠帶來的益處,并且能從自我催眠中調養身心,改善生活。 催眠,就是語言的藝術
由于來訪者對催眠一知半解,或者心存疑慮。因而,了解他們的訴求,一起制訂“想要達到的目標”,并且澄清催眠的概念,是美式催眠必不可少,而且相當重要的第一步。
幾位職業催眠師都表示,因為催眠過程中,需要去接近那種理想狀態,消解乃至屏蔽被催眠者心中負面的情緒。所以,他們會事先和來訪者交談,知道其希望自己做什么樣的改善和提升。
“比如,簡單地說,想要更加自信、更加快樂,這些訴求太寬泛、太直接了。你希望在何種場合自信?希望自己自信時是一種什么表現?能在眾人面前開口演講,或者敢和女生搭訕?說得越細、越直白具體越好,而且可以讓它更有畫面感。”
這是一個收集資料的過程。之后將來訪者熟悉的或者不熟悉、但符合理想的畫面,在催眠狀態中給他。“我們所有的暗示,都來自于他自己,而不是我們的灌輸。”
“如果,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心里大概知道,卻表述不出來呢?”壹讀記者問。
聽到這個問題,催眠師鄒一笑了。
“我們有個奇跡問句。會問他,某天早上,當你一睜眼,獲得了魔法,你的問題不再是問題,你會是什么樣子,你會想告訴誰?通常,對方都會答上來。如果實在還是想不出來,我們還有別的招兒。”
催眠師張思娜說,在向來訪者解釋催眠時,她不太會用“打開潛意識”這種過于書面的表達。而是盡量多描述一些對方經歷過的意象、畫面。
“比如你看電視、聽音樂時的專注狀態,上課走神,比如走路或者坐車時,在投入地想某件事情,想著想著就到家了,都是一種催眠狀態。”張思娜說,這些曾經經歷過的熟悉場面,會讓來訪者心里踏實,催眠不是一個那么玄妙、莫測高深的東西。”
“我也會告訴他們,催眠不會讓你失去內心的秘密。是可控制的。你內心不想做的事情,催眠師是做不到的。”
第一步之后,大部分催眠師都會對來訪者做暗示感受性測試,例如手指分開、“手臂升降”,包括問卷或者口頭的提問,以此來判斷對方的想象力、人格屬性等,再結合之后催眠過程中的表現,給予不同的應對方式。
“催眠,就是語言的藝術。”張思娜深有感觸地說。
比如,一個邪惡的催眠師如果想讓來訪者跳樓,他不會說“你從窗戶跳下去”,這種表述,處于清醒狀態的被催眠者會有心理阻抗。但如果催眠師說,“樓下的景色很美,你不想滑下去,看看那美麗的景致嗎?”就有可能成。 2014年5月27日晚,馬春樹在對楊斐做正式催眠前,用“手指分開”來對她進行暗示感受性測試。
又比如戒煙,不是讓戒煙者覺得吸煙不好就足夠了,馬春樹說,正確的方法是教會來訪者重新拾起對自己的掌控。嗜煙的人吸一口煙會覺得非常舒服,而馬的治療方式是,“把吸煙和舒服的感覺進行聯系,有吸煙沖動時,他想找回這種舒適的感覺。我們就可以把這種感覺與另外一件事或事物建立聯系,找到一個替代品。這個連接可以是把手指捏在一起,可以是吸一口氣,也可以是喝一杯水,馬上可以帶回這種舒適的感受。這就好像接電源,打開潛意識的大門,把這個連接重新接上。”
“可是,醒來以后呢,催眠時的情緒乃至人格調整,怎樣在生活中繼續體現和保持?”記者對每一位被采訪的催眠師都拋出這個問題。
答案是“錨定”。
在對楊斐催眠時,馬春樹不斷地打響指。“每聽到這個響指,我就很想睡著。”這個動作,在催眠行業叫作設“錨定”,在進入深層睡眠時,好像打開了身體的開關。那種生理和心理上的舒服、放松感,會定格在受術者的腦海里。催眠師會教會來訪者,在現實中再遇到障礙或問題時,采取類似捏三個手指的方式,瞬間回復到被催眠時的那個積極狀態。 老實人最可能學好催眠
催眠師有各種個性,但“親和力”顯然是讓其加分的一項。
壹讀記者采訪馬春樹時,后者兩次都是身穿淺灰色的短袖中式圓領對襟衫,一副無框眼鏡;說話語調不高,對事情有足夠的決斷,語速不慢,但不著急,看起來,比較符合催眠專著上寫的“有自信心、精神魄力、沉著自制”的特質。
但當壹讀記者向馬春樹求證“成為一名優秀催眠師的條件”時,他卻一再表示,在全國的催眠師培訓里,他最欣賞、發現最容易學會催眠流程的,是那些“最老實,甚至看起來有點‘二’”的學員。 “像《催眠大師》里那種拿著鐘表一晃一晃的動作,根本不符合現實。至于進入對方的大腦,互相交戰,那更是扯淡。”馬春樹說。
“催眠就是個技術活兒。美式催眠的基礎部分可以復制。你一遍一遍地重復那些引導語,都是在加載信息。如果加入很多自己的詞兒,每聽到新的,都會引起來訪者新的興奮和刺激,催眠效果就打折扣了。到了真正的治療階段,你可以怎么靈活怎么來。”馬春樹解釋道。
“催眠簡單,但不容易。像一棵樹,可以往上伸,也可以往下長。后臺是有很豐富的內涵的。”馬春樹的學生鄒一說。
在貌似簡單的基礎催眠之后,方才進入正式的催眠治療。這是考驗一個催眠師對催眠應用,包括醫學知識、綜合能力的關鍵所在。職業催眠師可以通過催眠技術來幫助客戶解決如失眠、焦慮、恐懼、強迫、厭學、拖延、減肥等問題。還有一些病癥的解決,則會出乎我們的意料。
“我常以為,自己好不了了。要不是碰到了催眠,也許我今天是另外一個人。”19歲的孫士家告訴壹讀記者。
今天的他,面容清俊,愿意和人交流,但好幾年前,則截然相反。
十年前,剛九歲的孫士家被一種叫潰瘍性結腸炎的病痛折磨著。嚴重時,一天便血七八次。肚子疼得難受時,全身冒汗,虛脫。這病,一得便是七八年。
孫士家不斷地住院、吃藥,飲食也很受限制。復發之后用藥,停藥又復發。激素類藥物讓他很快發胖,十多歲,1米6的個頭,體重達到了140斤。
花樣的童年和少年,卻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病床上度過。他最好的朋友,都來自網絡。喜歡攝影和旅行的愛好,因為這個病,也只能擱置。
“聽醫生說,這病和心情很有關系,壓力大,癥狀就越明顯,是心身疾病。我于是上網,了解身心靈方面的訊息。”2010年,孫士家在網上搜到了“海普諾斯”,那是馬春樹當時在北京創立的催眠機構的名稱。
向催眠師求助,一開始他并沒有太大的信心。做問卷,測試暗示感受性的時候,他覺得很陌生和新鮮。“手指分開的動作,原來和潛意識,和身體是有關系的。”
而治療師張思娜的引導,則讓他覺得“很安全”。即便聽到樓上裝修的聲音,也不會受到影響。到后來,“一聽到她的話,甚至一見到她,就感覺容易睡著。”孫士家回憶起來,也忍不住樂了。
在其后的治療過程中,最令孫士家覺得有意思的是,將病癥“擬人”化的方法。
“她讓我給便血、肚子疼的癥狀起名字。我也不知怎么地,就叫它‘小道’了。”
“張醫師問,那個人過來,他跟你說什么,你跟他說什么?”
“我說,小道好像我的朋友,他在傷害我,可他不知道。張醫師繼續讓我和他對話。我說,你其實比較友善,能不能不要再來,做不好的事情?”
就這樣,孫士家慢慢學會了把病痛視作身體外部的東西,“催眠幫我打開了心理的關口,我意識到這個病不會長久地屬于我,早晚會過去。”
張思娜說,小孫很聰明,善于吸收新事物。他學會了腹式呼吸,還有點俏皮。“我在想,會不會催眠能幫我,讓肚子不那么疼?于是自己發明了咒語,時不時地念叨。”
“什么咒語?”
“哈哈,這個……就是哼唧哼唧之類的語氣詞啦。”孫士家有點羞赧。
比這更重要的是,他從治療中對自己有了新的發現。
“之前,我沒有探究過內心的想法。時間久了,對這個病,很排斥又很依賴。好像一種習慣,老是生病,大家把我當病人,照顧你,我也不用做太多事情。原來我逐漸習慣了這種氛圍。一方面很想治好,但好像,走不走出來也無所謂。而這樣的東西,是不會在非催眠狀態下發現的。”經過不到半年的治療,孫士家疼痛指數減低,便血次數也少了很多,不再需要頻繁地吃藥和住院。從2010年下半年至今,他的體重慢慢恢復到110斤,而且還長高了。“最大的改變是,不會把所有的關注放在這上面,有精力做別的。”
張思娜總結,小孫是催眠效果非常好的一位來訪者。這與他的配合度和對催眠的高度信任有關。復旦大學教授、國內資深催眠師孫時進曾經描述他自己的體驗,開始很難被催眠,因為在別人暗示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想,這個手法不規范,那個細節好像不對。后來他領悟了,一直批判、審視,頭腦就難免保持獨立。“把自己當作一張白紙,完全交給對方,這樣才可以漸漸進入催眠狀態”。 “哪類人來要求催眠最多?”
有別于醫院門診接待的中老年失眠和焦慮病患,私人心理咨詢和催眠機構都反映,來問診的“病例”里,最大的群體是學生。
考前焦慮、學習能力、人際交往,和父母的關系……據壹讀記者了解,這些來訪者占了受訪機構催眠案例的一半以上。
高三女生范樊因為摸底考試成績不好,“人容易緊張,話少,愣神”,母親帶著她來找鄒一。鄒一一開始讓范樊想象自己平時的放松狀態,她想不出來。后來總算想到“高一時在路上戴著耳機聽歌,自己一顛一顛地,走出地鐵,迎著夕陽”的情景。
另一個在演藝圈工作的女生悅而,人很漂亮,但“很容易受環境影響,周圍說她不行就會受打擊,一下就蔫了”。治療時,悅而說著說著就哭了。說到媽媽打她,把她關到屋子里,26歲的悅而“哭起來就像童年那個八歲的孩子”。
鄒一和催眠師王媛都感嘆,中國的孩子,一直被教育不能有情緒,比如“哭都是不對的”,比如家長會告訴孩子不能生氣。“久而久之就不知道有情緒了”。 “催眠不會讓你失去內心的秘密。是可控制的。你內心不想做的事情,催眠師是做不到的。催眠,就是語言的藝術。”張思娜說。
王媛催眠過一位關先生,光讓他做“手臂抬起”的動作就用了1小時40分鐘,屬于“阻抗性”特別強的。在王媛看來,關先生表面看起來溫和,內心卻是寡愛之人,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如何感受到愛。
治療時慢慢聊起,才了解關先生從小只知道學習,家人對他的情緒、性格不會體察和關心。當讓他回憶兒時父母的關心、快樂的場景,他怎么也想不出來。
“為什么一些老電影能撥動我們的心弦,但像關先生這樣的男士卻沒有這種感知力?很多孩子的問題,都是與父母的教養方式分不開的,不良的教養方式為他們留下后遺癥,不得不在成年甚至是童年時就走進治療室。但他們不會來看心理疾病。”王媛輕輕嘆了口氣。 “非主流”的國內催眠界
催眠治療發展至今,有各種不同流派,例如馬春樹學習和推廣的是嚴格的美式催眠,強調心理感受性測試和目標設定。北大醫院心理咨詢與研究中心的方新研究和執行的是德國海威特為代表的德式催眠。北京廣安門醫院副院長、睡眠科創始人汪衛東則將睡眠和氣功結合在一起,他說自己是“完全原創、本土化”,“各扛山頭,效果自知吧”。但無論哪種流派,目前催眠治療在中國醫療和心理學界,都遠遠談不上主流。
安定醫院的醫師劉軍說:“催眠是個好東西,但因為醫院的收費目錄上沒有這一項,我們無法操作。”
汪衛東教授對此說法不以為然。早在1988年,他就將氣功和催眠進行結合,應用于臨床治療。幾年后,他開創了心理門診,來訪者寥寥。換成“睡眠醫學科”之后,病人呈幾何數增長。現在,他本人平均每個月會接診100多人次,絕大多數都是失眠、焦慮和抑郁患者。 心理學家William Joseph Ousby扶住一位剛剛被其催眠、看似要倒下的女性。這位英國心理學家生于利物浦,做過記者和心理咨詢師,并在英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等地教授自我催眠。
他的收費是100多元/人次。這和心理咨詢師目前400~1000元/人次(催眠師收費更亂)的收費標準相去甚遠。
那不在收費目錄上,如何收費呢?“很簡單,我用催眠治,但可以按照‘精分’(精神分析)、‘認知療法’的名頭收費,這都不是問題。”汪衛東說,“像胃潰瘍那種屬于心身疾病,我們科室不收。”
那其他醫院有用催眠手段來治療這類病患的嗎?
“沒有,很少。連懂這個的老師都少,更別說醫生了。”汪衛東語氣平靜中帶著點激憤。
壹讀記者問他,全國公立醫院里像他這樣將催眠用于心理門診的醫學專業人士有多少?
“不超過20個吧。”他回答道。
他的經驗是,中國的醫院還是以藥為主,停留在“生物治療”和手術治療的階段。從政府到老百姓,目前還不太重視心理(治療)在疾病發生發展中的作用。說白了,“沒看得起這個”。
“只要想想,人類有多少種疾病,動物有多少種疾病,你把這兩個的總數一相減,你想想這事兒大量的人病都是心病,不是動物病!當然,這是另一個話題了。”汪衛東的臉上,從繃緊,到感到“老調重彈”地再度放開了。
由于國內目前還沒有設立催眠師這個職業,因此無法通過準入制來對其進行監管。這是衛生部和勞動保障部幾年前的態度。
“但這幾年‘出來做的’多了,上面沒法管理。”馬春樹說,目前是“無法可依”的“亂象”,但也因此給出大片空間。
某些部門的謹慎和保守態度,與外界對于催眠的認知偏差,有很大關系。
催眠術作為一門技能,古已有之,是巫師、騙徒、江湖術士等用來張揚神秘范兒的工具。他們掌握了簡單的催眠技藝,包裝成不可思議的法力,使人心生敬畏。近些年,街頭受蠱惑丟失錢財,甚至危及人身安全的案例,在中國也有多起,這都讓國人對催眠“敬而遠之”。
鄒一和王媛都提到,央視曾有過對催眠的報道,記者去體驗時,“砰”地倒在地上。這樣的畫面一出現,很多觀眾看了以后,對催眠產生了驚恐和害怕,“壓根兒不敢碰”。
一位叫馬丁的催眠師在臺灣舉行了大量的催眠表演,其中一個表演是他咳嗽一下,被催眠的人就會從錢包里取錢給他;或者他拉一根線,只要被催眠的人一走近那根線,就會從錢包里取錢給馬丁。這樣會反復幾次,直到錢包中的錢被取光。
馬丁席卷臺灣以后,帶著鈔票離開,留下的是臺灣催眠從業人員再也不能正正經經地使用和宣講催眠。
馬春樹在文章中曾提到,某地方臺的編導到其中心拜訪過,希望可以一起做一些催眠相關的電視節目,同時很明確地表達說:“馬博士,您可能不知道,我們××衛視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正是這句話,打消了他去該衛視做節目的想法。“因為我要做的是科學化地推廣催眠,而不是吸引眼球,于是謝絕了他們的邀請。”
據馬春樹說,后來一位很優秀的心理專家參與了這一檔節目的拍攝,做得相當好,這當中該衛視又邀請了一位來自香港的催眠師,在節目中表演催眠一個人后讓他說出銀行的密碼。業內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噱頭,但電視機前的觀眾卻不知曉。很快發文,嚴禁在電視節目中播出帶有娛樂表演性質的催眠類節目。那位心理專家錄制好的催眠節目也因此被無限期擱置。 “催眠是把快刀”
那么催眠,究竟有沒有副作用?
催眠師們的回答首先是否定的,但接下來都會指向催眠的使用者催眠師。
多年前,業內便普遍認為,催眠只能作為一個技巧性很強的技術,如果涉及到治療,一定要掌握心理分析、治療的基本知識,換句話說,只能把它作為手段之一,而非心理治療的“萬金油”。汪衛東表示,有些來訪者的療效不理想,很大程度上是催眠師的醫學知識欠缺,對疾病的認識有限。
“要知道失眠是有千變萬化的,就算我治療了幾十年,現在有著全國最好的治療隊伍,還是有少量患者理解不透。但外面有的催眠師,把一種催眠法用在所有的失眠者身上,這當然會有問題。”
此外,催眠有些禁忌癥,如對嚴重心臟病、嚴重肺病等危險性疾病患者不建議做催眠,一旦出現意外,會因很難追究責任而產生糾紛。
鄒一說,她和一些同仁擔心,在有志從事催眠職業的人里,其中有的人“什么都敢接”。比如有自殺問題或嚴重的軀體問題的人,其實是不適合被催眠的。 《催眠大師》劇照。與影視作品不同,現實中的催眠遠遠沒有那么神秘,也不可能實現催眠師“進入”病人的大腦與其“交戰”的效果。
“做催眠,不能‘拿著愛心當手術刀’。因為記憶是很容易被改寫的。有些不負責任的催眠師,出于各種個人目的,或向來訪者‘植入記憶’,或者會問對方‘你那個畫面里有沒有我在里頭’,這是違反職業道德和倫理的。”
另一方面,催眠師也需要自我保護。王媛說,每次接待一位來訪者,催眠機構/催眠師都會和他簽訂協議。在征得對方同意的前提下,打開攝像頭,或者使用錄音筆,以免事后發生沖突。
“比如,我知道,曾經有過女來訪者對男催眠師表示,有想要進一步親近的念頭。催眠師當即終止了催眠。這種‘移情’現象其實在心理咨詢界也時常發生。”王媛告訴記者。在國外的案例里,也有過男催眠師請妻子擔任咨詢室的接待人員,并以某種方式明確告知,從一開始就給出來訪者不要越界的“明示”。
咨詢師海明告訴記者,他的老師方新曾經說過,“催眠是把快刀”。海明對此深有感觸。
“你被這把刀傷過?”壹讀記者問。
“何止一次兩次!”海明點點頭,卻再不愿多說。
“這是一個助人的行業,直指人心,它的倫理和原則應該比醫學還要嚴格。要非常小心。”
安定醫院的劉軍談到這個話題時,語氣也同樣凝重。
而目前賦閑在家、很快要做母親的張思娜,會很佩服那些一心堅持靠催眠和心理治療為生的專業人士。“畢竟,在中國,這個行業剛剛起步,能相信催眠,并且付得起治療費用的客戶也還很有限。”
有關催眠的十個YES&NO
1. 催眠師的辦公室不必大,也不必非得要大躺椅和空靈的背景音樂,但最好整潔干凈,燈光最好是暖色調的,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
2. 催眠不是讓你真的睡覺,而是讓你的大腦高度放松,讓你的思維、知覺和感覺變得更加敏銳。
3. 人在清醒狀態下,腦電波通常呈現為頻率相對較高的α波,睡眠時腦電波多為低頻的θ波或δ波,但進入催眠后,表現活躍的反倒是α波。
4. 催眠會讓自己暴露隱私或受制于人嗎?答案是:不太可能。實際上,即便在催眠狀態中,人的潛意識也會像一個忠誠的衛士一樣保護你。
5. 催眠師能跟你的潛意識進行溝通,但不能讓你做你潛意識里不認同的事。
6. 并不是缺乏主見或意志不堅定的人才容易被催眠,相反,腦神經系統功能狀態良好,心理活動功能強、效率高而且敏銳的人才更容易進入催眠狀態。
7. 催眠沒有副作用,但催眠只是心理治療的手段之一,絕對不是“萬金油”。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1每個人都有自己渴望的東西,大山里的孩子渴望走出大山去城市工作,窮人家的孩子渴望自己能夠變得金錢萬貫,城市里的孩子渴望可以不用讀書,有錢的人渴望自己孩子可以繼承自己的家業,窮人渴望自己的孩子好好讀書長大不用受自己這份苦。
而我渴望的東西其實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我渴望的東西說起來有點奇怪因為它看不見摸不著。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有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沒有。
我渴望自由,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失去了自由,做什么事都會被父母約束著,甚至是要睡覺都得給父母說一聲,如果不說就會覺得很怪,父母從小就教育我們做什么事都得告訴父母。這也使得我們非常的好依賴。現在的我很想讓父母放手,但是又怕如果父母放手自己不夠獨立很怕做錯事。中國的孩子從小的時候就是什么都聽父母的。
我們都希望父母放手,但是當我們要求父母放手的時候。得到的不是父母的理解而是父母嚴厲的訓斥甚至有的父母還會把孩子暴打一頓。這樣更加使得孩子不敢向父母說出自己心里的感受,變得害怕父母。
就拿我來說吧。在我四五年級的時候我的家不在清鎮。每個星期都得坐車回家。當時我有幾個死黨都是和我一路的。我多么渴望和他們一起放學.聊天.一起坐車回家。但是我不止一次的向父母提出我想要自己回家,但是得到的卻都是斬釘截鐵的一句‘不行!’還說我翅膀硬了不聽他們的了!其實我也知道他們是在擔心我的安全。
最近爸爸跟我提到過這件事情。他說其實但是我完全有這個能力,只是因為他們一直沒有放手而已。
現在的我即渴望自由但是又害怕自由,我怕如果父母真的放手了我會不會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走好。做錯事了有沒有人提醒我,踏上歧途會不會有人給我指引方向。
媽媽說:‘自由是有相對性的。’如果他們完全放開我不是為我好而是不負責任。我要的自由是時刻提醒我,糾正我的‘自由’!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2“自由”,多么誘人的兩個字,有多少人要自由、盼自由、愛自由。對于監獄里的牢犯,自由是重生的希望,但對于我們這些剛邁入青春期的孩子們,“自由”,又是什么呢?
老一輩人常常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你們這些孩子真是太幸福了,我們那年頭,只求三餐溫飽,每天餓死很多人,哪像你們,在這么幸福的世界里,有時還要喊著自殺”,也許這句話有道理,但是經過歷史與歲月無情的洗禮我們卻不這樣認為了。
難道物質的貧乏一定比精神的痛苦更讓人沮喪?現在孩子生活的環境雖然物質好多了,但生活的精神環境差多了,以前的朋友與朋友,鄰居與鄰居之間好似親人,有時比親人還親,他們之間互相幫助,共同前進,孩子們之間不缺玩伴,不需要為學習的原因而困擾。
每當夜晚,我總會凝望天空中那閃爍的星晨,它們看起來好自由,如果我有一雙翅膀我會“咔嚓”開門聲打斷了我所謂的“叛逆”的思想,望著那如山的作業與媽媽炯炯地探測目光,我不禁鼻頭發酸,呵!這就是現代人所謂的幸福。
我不屑這種幸福,我更希望自己能成為草原上狂奔的野馬,那種天然、野性、不受拘束的美深深震撼著我。中考,像一根無形地線,牽著我。就像一只永遠擺脫不了線得風箏。中考過后,則面臨著高考;高考過后又面臨著就業哦,原來這只風箏的線就是人生!
有人說,風箏線斷了,風箏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飛翔了嗎?不,線斷了,但總有一半斷了的線緊跟著風箏,讓它永遠擺脫不了被線拉著時的陰影。我要飛!要自由!沖破鳥籠,廣闊的天空,濃密的森林,清澈的河流!“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3不知何時,“自由”這個詞與我日益遠離,想伸手去抓住它,卻又總是心有而力不足。它就如天邊的彩虹,美麗而不可及,我只好站在路邊望它漸漸消失。——題記
“叮叮叮……”鬧鐘響了,我不耐煩地關掉了它,繼續睡了下去!
“兒子,該起床了啊!”天還沒亮呢,媽媽就開始催我了。我揉著朦朧的睡眼,央求媽媽:“讓我再睡會兒吧,待會再寫作業吧……”話還沒說完呢,一股寒氣就向我席卷而來,我的媽呀,媽媽竟然把我的被子都給全掀開了,太冷啦!我只好猛地跳起來,迅速地穿好衣服。
拿起筆,開始寫作業,一絲亮光劃破天空,天亮啦,坐在書桌旁的我哈欠連天,但我卻不能又絲毫的放松,媽媽可就在旁邊盯著呢。時鐘在滴答滴答地作響,時間在無聲無息的流逝,桌旁小山似的.作業慢慢演變成了平原。啊,終于寫完作業了。我剛打開電視,還沒拿起遙控器呢,媽媽又走來過來,“啪”的一聲就把電視給關了,還沒等我張口呢,媽媽便說了:“好久沒聽英語磁帶了,快點,給我去聽!”我不敢反抗,只好照辦。
我不知疲倦地聽了一個小時的磁帶。哎喲,我的嗓子都啞了。可還沒等我喝口水,媽媽又發話了,去把語文書上要背的全部給我背完。救命呀,語文書上要背的又那么多,我要花多久呀……時間一晃,夜幕便降臨了,這下,媽媽應該可以讓我出去玩一下吧。令我絕望的是,我腳還沒踏出家門呢,媽媽就叫住了我,干嘛去呢,快點過來,做點物理題目。說著便從身后掏出一份物理試卷,說:“這是今天剛買的,挺不錯的,你做2張吧!”我看著媽媽嚴肅的表情,迫不得已只好服從了,做完卷子,已經八點多了,和朋友出去玩看樣子是報銷了。還是早點睡覺吧。
“這么早睡覺干嘛,再去書房看會書去,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還不慌不忙的,一點準備都沒有,考差了有你好果子吃的。”看著看著我便睡著了,媽媽突然把我叫醒,我一看手表,10點啦,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啊!床上太舒服了呀!不一會兒,我便進入了夢鄉……
每天沉重的書包,書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沉重的學習任務,讓學習生活失去了色彩。我渴望自由,屬于自己的自由!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4在這11年的讀書生涯中,我并未知道自由的涵義。
讀小學的時候,由于內向的本性,使得沒有一個同學和我玩,每天都在讀書,看書,補課這些活動當中,而我呢?就像那些讀書機器,根本不用休息,沒感情地在做同樣的事,即使是放暑假 ̄寒假,也都得在補課中度過。當然,我也希望和同學們一起玩耍,可是我會的,他們都不會,他們會的,我卻不會。于是,我便再也不能認識玩的意義,只是覺得玩就是浪費時間,不如多看書。
就這樣過了幾年光陰,我成績一般都比較好,可是我卻一個朋友也沒有。有一次,同學問我:你這樣苦行僧似的學習,到底是為了什么啊?“這一問,我卻不知怎樣回答,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說:走,去打籃球。”便拉著我向籃球場走去。
那天,我學會了打籃球,不過回家后,母親把我罵啦一頓,讓我以后不敢和別人玩,就那次后,我嚇壞了,不敢再做出與學習無關的事情去。可是,一次考試卻把我的時間收去了,那次考試題很難,大家都只有60至70幾分之間,我考了75分。
回家后,本以為有獎勵卻想不到是一頓毒打,父親說:才考這70幾分就要獎勵,下次不考一百分別回家。“可是,我卻不敢跟他頂嘴。生怕他吃了我。這次我終于考了一百分,可是父親卻不知我在家里學了多晚。
成績的確滿足了,但是在以后的人生中,需要友情,現在呢?我跟本沒有友情,工作上各方面都需要朋友的幫助,這是必不可少的。
自由,自由,我渴望自由。哪怕是一天,半天,就是一小時,我也滿足了,請放手吧!父親,母親,只有放手,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自由才能來臨。小鷹才能飛翔,并開心地成長。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5現在,我們小學生都很自由,可能有人問會我:為什么你會渴望自由呢?所以,我現在就要和你們慢慢講解。
自由是人人都需要的,我也需要。對我而言自由有許多種的,1。學習太疲倦希望出去玩一玩。2。被困在家里,不可以出來玩。3。父母請了家教,天天上完學,還要補課,像小鳥被困在籠子里,想飛又飛不出去,就算飛出去也會再被獵人抓回
自由悄悄來了,但又被父母趕走了,真是無情!自由便和我遠遠隔離了。記得,這一學期剛開學,我就被迫上了英語的補習課,明明知道,英語是我最討厭的,還讓我上。由于,我并沒有在聽老師講的內容,滿腦子的幻想著,自己好象一只小小鳥,被關在鳥籠里,飛不出。
讓我想起一首個的歌詞:我是一只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永遠也飛不高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只小鳥想要飛卻怎么也飛不高也許有一天我攀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每周看著老師那熟悉的面孔,聽著那不知什么意思的英語,就一句話:“簡直就是噪音污染呀!”
那是一個暑假,放假了,我應當放松放松出來玩的,畢竟學習了這么久,可是老媽還把我關在家里,她寧愿讓我玩電腦也不愿意讓我出去玩,我在陽臺聽著小伙伴玩耍的聲音,心里真不是滋味,閉上眼睛幻想著自己正在樓下和小伙伴們玩耍,終于,一個晚上度過了。
看吧,我多沒有自由,還不如做一只小鳥,雖然被關在鳥籠里,沒有了自由但起馬不會煩惱,不會胡思亂想,不會責怪自己的父母,不會好期盼自由,自由呀!你來的時候記得要悄悄告訴我,不要再次讓我的父母趕走你,快來吧,那份屬于我的自由究竟在哪里?
你的名字始終在我心里
認識天輝是在我高中的時候,見到他我就喜歡上了他,沒有理由。
當時我們都還不懂什么叫愛,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過。天輝那會兒喜歡我們同級一個最漂亮的女孩,她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單相思了3年。高中畢業的時候,那個女孩做了天輝的女朋友。
后來我上了大學。大一的第二個學期,住在我下鋪的女孩喜歡上了外語系一個叫張敏的男生。張敏和天輝長得是那樣的相像。
那年春天,北京特別冷,直到清明節,還飄著似雨的小雪。我們宿舍的6個女孩,踏著薄冰在校園里閑逛,遇見了張敏,他身邊還有兩個同宿舍的男生。她們幾個上去打招呼,我站在后面盯著張敏看。
“一起去吃飯吧?”張敏看著我問。
不知是誰立即應了這邀請,于是,我們一起涌進了學校門口的一個小飯館。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那天我們都喝了很多酒。當時流行的是高曉松的專輯《模范情書》,大家一起唱著。
張敏握著我下鋪那女孩的手唱得特別起勁,那一句剛好是:“我要你,牽我的手在午后徜徉。”我唱著,眼淚不斷地往下流,怎么也控制不住。張敏放開那雙手過來哄我,那女孩便轉頭沖出了飯館,余下的人跟著沖出去找她。
我靠在張敏懷里,沒什么感覺。我那時候喝得挺多,但神智還清醒。我只是把張敏幻想成天輝,自顧自地演戲。
“你別去找她”,我拉著他的手說,“我喜歡你,我只是不敢說,我沒那么勇敢,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亂七八糟地說了好多,還沒說完,張敏便吻住了我。他的嘴唇熱乎乎的,他用胳膊使勁地摟著我。“我一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我以為你心里只有那個天輝,你怎么不早說呢……”張敏吻我的時候,我腦子也還清醒。我看見一堆人回來又走了,我看見沒有人的小路、漫天飛雪還有我和張敏細長的影子……
那天以后,張敏成為了我的男朋友。
我們經常泡在電影院里。趕上我沒課的下午,張敏就騎個自行車帶著我到學校后身的麥田邊上去“徜徉”。認識張敏以后,我就不再讓爸媽用車接送了。張敏背著我的大包小包,我們一起走好幾站地的路程,直到累得不行了才去坐車。張敏覺得很委屈我,可我沉浸在那種浪漫的感覺里,沒覺得累。
我們就那樣平平靜靜地過了大概一年多。和張敏在一起,經常會給我許多錯覺,我有時候會覺得他就是天輝,也有的時候我假裝他是天輝。和張敏相處得越久,我便越想念天輝。
大三的寒假,張敏有一天早晨去我家找我,遇見了我媽媽。我媽一見面就誤把他當成了天輝。從那天起,張敏和我之間變得不再平靜,當然都是因為天輝。
大四一開學,我和張敏在戰爭中結束了我們的關系。到現在,我其實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愛過張敏。但是畢竟他給了我浪漫的初戀,還有我人生中最簡單并且純真的快樂的大學時光。
和張敏分手后,有兩件事是我生活的寄托,那就是在日記里和天輝說話以及每天熄燈后給天輝折紙鶴。
簡簡單單地愛你
1998年冬季,也就是我大學畢業后的第一個冬天。
那天是天輝的生日,我帶著自己折的一千多只紙鶴,約了他在我家附近的一座立交橋下見面。4年了,天輝究竟什么樣,我幾乎想不起來。
“小丫頭,沒怎么變啊,還那么漂亮!”那是天輝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的眼神很溫柔,讓我不知如何回應。
“我沒什么大事,就是想送你生日禮物。”我進入了一種頭腦極度混亂的狀態,幾乎想立即就逃走。
天輝接過我的兩個大盒子,猴急地打開了。那一瞬間,藍色的紙鶴散落了一地。我不知所措地站著,天輝瞇著眼睛看那些紙鶴,呆呆地。那種時候,我覺得時間好像都停滯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天輝囈語著,蹲下身去撿掉在地上的紙鶴。我傻傻地站著沒動,使勁攥著自行車把。“我走了,紙鶴里面有字,你慢慢拆開看吧。”我說完掉頭就要走,天輝拉住我說,“我們走走吧?”那天天輝把我擁進了懷里,世界就停留在了那一刻。
我和天輝就是那樣簡簡單單地開始的。
天輝出生在一個極其普通的工人家庭,每個月1000元左右的工資。即便這樣,我卻很滿足,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還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但我和天輝的交往,遭到了我父母的強烈反對。父親總是對我講:“一個每月連自己都養活不了的人,怎么養活你,怎么養活孩子,怎么養活家?”
父親的這些理論,我聽了很多次。從小到大很少頂撞家人的我,當時只有一種選擇,就是從家里搬出來。
我和天輝,就此開始了同居生活。
經過這么多的變故,我發現自己的適應能力越發強了起來。我們隨即便進入了一種“過日子”的狀態。天輝每天下班后,就在我單位附近的地鐵站等我,我們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一起收拾桌子,一起看電視,一起熄燈睡覺。周末的早晨,我們和鄰居家的老婆婆們一樣,趕大早去市場里搶購便宜菜;放假的時候,我們請朋友來家里做客,大家一起喝很多啤酒,吃簡單的煮花生米和煮毛豆,我也買豬頭肉和醬肘子招待大家。
天輝是那么容易滿足的一個人,在他的嘴角,時常都掛著滿足而且幸福的笑容。
風中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兩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我和天輝從熱戀到共同生活,走過了一段簡單并且快樂的時光。
2001年,北京城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人都在買兩樣東西,那就是車子還有房子。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們周圍的人突然就都變成了“有車有房一族”,天輝則被眾人稱作是“吃軟飯”的。我父母對天輝的不滿,在那樣的形勢下,越發強烈。
為了不讓別人再說天輝“吃軟飯”了,我把工作給辭掉了,還幼稚地以為,天輝在這樣的壓力下,就會有突飛猛進的發展。可兩個多月過去了,我們的生活每況愈下。為了維持家用,天輝不斷地向朋友借錢、從家里要錢。天輝的父母面對我的失業,開始恐慌起來。他的朋友則真的認為我就是那么一個要靠老公養活的女孩。而我的父母也在為了錢而疲于奔命――在四面八方涌來的壓力下,我的脾氣變得暴躁了。我每每指責天輝沒有本事,指責他的家庭沒有品位,指責他不能體會我的難處的時候,天輝總是默默不語。有幾次,我的情緒特別糟糕,和天輝說幾句不投機的話就開始發脾氣。有時候天輝坐在陽臺上抽煙,我沖過去就打他的頭,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多怨恨。我那會兒就像潑婦一樣,每天鬧,我自己都知道自己變了。
沒過多久,天輝背著我辭去了汽車修理廠的工作。他也以為自己很快能夠找到賺錢很多的工作,但沒有成功。
后來,天輝找到了一份臨時的工作,是幫我們一個同學的出租汽車公司進行汽車的日常保養和維護。鬧過了那段時間,我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但天輝那每月不到2000元的收入,畢竟無法維持家用。我和天輝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少,我努力克制自己,他也盡量討我高興。
2002年的圣誕節,我買了很多菜,在家里等天輝下班。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天輝披著一身寒氣進屋了。天輝那天給我買了件白色的羊絨衫,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禮物了。我很感動,但卻興奮不起來――我口袋里只剩兩塊兩毛錢,要維持接下來一周的生活。
我在廚房里洗菜,爐子上燒著一鍋小雞腿,我們已經吃了很長時間的稀飯和方便面了。天輝走到爐子前,掀開鍋蓋聞了聞,他從身后抱住了我,“老婆,我沒用,沒讓你過上好日子。”
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叩在我的心上。我想念我的家,想念我和天輝從前平靜的生活,想念我們曾經純真又簡單的愛,看著水龍頭里的水嘩嘩地從我的指縫間流走,還有我的眼淚,狂奔似的滴落在那些青菜上……
我和天輝抱頭痛哭,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天輝掉眼淚。
那以后沒多久,我離開了和我朝夕相處了4年的天輝,和一個有錢人家的男孩阿明走了。
和天輝分手的第一個月,我不和周圍的所有人來往,包括我的新男朋友。我并不討厭那個男孩,但天輝已經深深地烙在我心里。我偶然在網上遇見天輝,他問我:“一個人害怕嗎?以后的日子,你要堅強地好好過!”每一次,我都一邊打著鍵盤一邊掉眼淚。眼淚咸咸的流過我的鼻子和嘴巴,滴到我的手上和鍵盤上。每一次聊過之后,天輝都在夜里回來。他把我抱在懷里,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發誓我們永遠不再分開。我們哭啊哭啊,一直哭到天亮,天輝就走了。
幾個星期之后,天輝換了手機和家里的電話號碼,消失在網絡與現實之間的我的生活中。我沒有去尋找天輝,因為我的心已背叛了我們曾經純真的愛情,還有我那“什么都愿意”的誓言。
一
寫詩猶如挖煤,鉆得越深越能撬出東西來。
或者從多方鉆進去,必能在中間跳出些許厚重的、晶瑩的、包含能量的煤塊。如果鉆得沒深度,就只能在地表拾掇煤渣,勇它去和點稀煤。
而我寫詩,卻只能在山肚皮上刮點草皮和泥土,偶爾撿到點別人丟棄的煤渣,視如山珍。
進入山里,或許要先經黃泉之路……
二
我不覺得詩歌是軟弱的東西。真正能打動我的,反而是那些或輕或重、或悲或喜、或粗獷或纏綿的激素,和著塵俗中隨處都在閃現的團團的詩意的火花,此外別無他物。
三
人說詩人是瘋子,這是說詩人非正常人,這就導致了很多詩歌寫得特好的人都謙虛得不得了,不敢承認自己是詩人。
白馬非馬,白馬就是白馬,又怎么能說它是馬呢?馬太多了,白馬就是它自己呀!
于“瘋”字,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何含義,反正我手邊沒有詞典,也懶得去整個究竟,大約只是覺得他是一種只會吃喝拉撒、很少勞動的、經常或偶爾說些唱些顛三倒四的話的……我還不敢說是“人”,而他確實是“人”。瘋子是人的一個類別,有的因刺激而起,有的因排錯了基因。白馬非馬,詩人非人。
我見過不少的,大家也認為是名副其實的瘋子的瘋子,他們在不瘋之前,真的象人一樣,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內急了就拉撒……他們一不說“瘋”話,二不做“瘋”事。等到“瘋”了,說了“瘋”話做了“瘋”事,之后死了,之后有人說:“這世道怎么跟那瘋子說的走移不大呀?”
瘋子是人的升華,詩人是瘋子的升華。
四
作為詩的質素,我是無法說出——即便能也絕不說出——它是個什么東西。
很多教師在教學詩歌時,總是大談詩的妙處,聰敏的學生就記著詩好在哪里了,而呆笨者卻不知所云,然則時光流逝,聰敏者亦無獲。如果他因某個字,或者某個詞而激動,你問他好在哪里,他指給你看,你是不一定看得見的。
五
我想寫一些“高貴”的詩歌,然而每次提筆,筆尖總無意識的去沾惹泥土,沾惹農民的汗和血和淚。有點腥味,有點咸味,粘粘的,不能通暢,寫時,我的喉嚨哽咽,視力模糊。
誰叫我是農家兒?
我的文字如玉米,如土豆,如籬笆,如快要死亡的古稀老人……
六
我時常會寫到母親。
母親坐不了車,母親看不懂電視。我們全家也不笑她。
母親背上一百多斤土豆比空手坐車還輕松。
“這是命啊!”母親這樣說。父親也這樣說,鄉人也這樣說。我不想這樣說,可我,不得不這樣說。
七
曾在網上開了個博客,在名稱那欄費盡心機,想研究個特別棒的字眼。回憶一下,一開始用的是真名,過幾天就覺得太沒韻味了。那時整正處在失戀的當兒,靈感一閃,“秋夜寒星”幾個字忽地從腦海沖了出來,我興奮極了。后來朋友說這個名稱太冷了,我就自己笑了幾個冷哈哈。名字是自己的好哇!再后來,時間漸漸淡忘了那斷青澀的情感。與杜涯老師的通信中,她說:“比起愛情來,生活要豐厚得多……”
我掛上了QQ,把呢稱改了,那個冰冷的稱呼,你去死吧!
改成什么呢,我想。
我一直認為世間定有真愛,他是不講任何現實條件的。我現在雖然沒擁有,將來一定會遇到,所以我要等。想到《站臺》這首老歌,我釋然了,就借用“站臺”這個名稱吧。然而時間漸漸過去,我所熟悉的或不熟悉的或倒熟不熟的人們陰個陽個的相繼去世,或老死或病死或自尋短見死或被害死,心理極不是滋味,覺得人活著只不過是個生命之過客,一生也就是在活著的時候在生命旅途走一遭,這一遭里,沿途會遇到很多風景,也會遇到很多自己不想見的人和事,也許自己會是別人眼前一晃而過的風景或者別人根本不想看見的某樣東西。在生命的路上,我們都不會停留得太久。一個生命過客,累了,歇歇,煩了,靜靜。因而,我用了“驛站”這個呢稱。
再后來,陸續還用過“永恒的站臺”、“烏蒙刀客”等。然而,秋夜寒星也好,站臺也好,驛站呀好,永恒的站臺也好,烏蒙刀客也好,也都淡去了。
我是農民的兒子,無論走到哪里,我的根沒有變,我是血管里流淌的還是農民的血液,土地的血液。即使我戴上眼鏡,一副文夸夸的樣子,在講臺上給學生大談做人之道、學習之道、生活之道,可到老我還是農夫。所以又用了“農夫”這稱呼。
八
至于簡歷,在網絡上也好,在稿子里也好,我都只敢填“2004年開始參加詩刊社詩歌藝術培訓中心學習,2005年在《**報》上發表處女作《春天,又飄來雪花》”了。到現在,我本來沒有發表幾行詩歌,又怎么敢說在“省內外一百多家報刊雜志上發表作品數十萬字”呢?
九
剛出學校的時候,我想讓父母把土地租出去,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沒享過一天福——我想至少租部分出去,他們也要輕松點。后來勸過他們幾次,不見效果。那天我再提起時,父親卻給我算了一帳:
“租給別人種,這是沒人要的,沒地或少地的人,他們都出門掙錢了,不出門的或不出遠門的,也都把土地丟荒,上了煤井礦山,就是做小工每天也能賺個八十百把的。誰稀罕這幾分地?撲在土地里,一年苦到頭,也不過幾千收入。如果仔細算,把土地里種出的東西全賣了,也抵不抻投下去的勞力和財力。”
看來,土地是貶值了。
然而,出門打工者,又有幾人發了財?經常聽到外出務工者編個遭搶被騙的謊言,讓家里人給他們寄去回家的路費。
十
很多過慣都市喧囂生活的文人,寫了很多農村題材的詩歌,把農村寫得如詩如畫,美不勝收,把農民生活寫得著實迷人,然而我并未看見有幾個在城里生活的詩人放棄城市而跑到貧窮落后野蠻愚昧無奈的鄉村。
農村不是世外桃源,山高皇帝遠,注定永遠不會得到如城市一般的政策禮遇。農民的日子是苦的、累的、沉重的,和地方官幾乎是水火不容的。寫農村的詩歌,如果觸碰不到農民的苦累、農民的沉重,即使再漂亮,也是短命的。
十一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詩人,或者說距離詩人還有多遠。如果別人吃錯藥把“詩人”的帽子往我頭上戴,我也不會推辭。
這二十多年來,我生活得不容易,也活得很實在,沒有做過一件讓自己后悔的事情。然而很多人認為我是個十足的傻子,不去投機取巧,當然他們是不會說成“投機取巧”的,可是,我用心去生活,用心去感受生活,身心都會經歷許多。用真心與事物貼近,不管是好是壞,自己都覺得有意義。生活不是應付,生活也不是投機取巧,當然生活也不是自己的奴隸主。
寫詩我也如此。第一次提筆,是在讀初中二年級時的一次作文課上,冒著危險寫了一首自以為是詩的《母親》,然而在那以后就不知是在什么時候第二次提筆了,總之是隔了好幾年。2004年開始參加詩刊社詩歌藝術培訓中心學習,先后在在李志強和杜涯兩為老師的悉心關懷下,我真正感受到了詩歌與生活的存在,隱隱約約感覺到它們之間好象是有些什么真實而又難以琢磨的聯系。我的詩歌不會不朽,但也許我能把我的心寫痛,把農民寫痛,把泥土寫痛,把生命寫痛,即使生活富足而浮躁的人們認為我是在矯情,我也不會就此罷休的,相反,我會義無返顧地寫下去。
十二
寫作的人,當你問起他為什么寫的時候,有的可能會說出一些很漂亮的理由,有的也許不知從何說起。
對于我,起先是因為好奇,后來是因為有幾句牢騷要發,再后來是覺得自己心理有寫想法說出來會被人笑話,而寫出來恰恰相反,因而也就寫了。這個過程也不過幾年時間。而現在,倒是因為和寫有一種割舍不掉的感情了。
一段時間不寫,心里有點不平靜的。
十三
這幾年詩壇極為熱鬧,爭吵得不可開交。歸結起來,主要是兩派斗爭,即官方詩歌和平民詩歌的斗爭。要說影響之大,也只是詩人們之間的影響。中華民族雖然絕大部分是農民,然而這絕大部分的農民卻無力顧及詩歌,他們忙于生活,忙于養家糊口,知識和藝術修養寡薄,所以貧民詩歌派也并未占多大優勢;而有知識有能力的都市人,由于生活節奏快,競爭激烈,拜金主義嚴重,相反地也沒有多少人能靜心欣賞詩歌了。吵去吵來,都是詩人們的相互踐踏。而且,真正讀詩的人也不一定會比寫詩的人多,假使讀詩的人不參與寫詩的話。且看那些堪稱優秀選本的詩集,印數也不過數千冊,印次也不過第一次。
寫詩者,詩歌最好不要寫得高深為好,大眾化一些(這并不與陌生化相矛盾),是官是民都有可能欣賞。我們雖不能去刻意迎合大眾的口味,但也不能凌駕與大眾之上,沒人讀而說讀者水平低,那是很悲哀的事情。
當然,免不了有詩人寫詩是為自恭自賀,自愉自悅,或在圈子里互相罵。不過這些于詩人都是無過的,問題的核心所在,是國家還未很好地讓新詩走進課堂,讓學生們都去談戀愛、看小說、看電視或出門找錢了。
十四
寫平民詩歌的詩人,或者說筆尖向下的詩人,應該了解一下我國平民詩歌的始祖劉半農先生。從劉半農到現在,雖然短短不到百年的時間,詩歌卻變得越來越陌生(不是語言的陌生化),甚至讓人不知它是啥怪物了。
要寫作,就要接近讀者,走進他們生活,觸摸他們思想,痛其所痛,樂其所樂,也許只有,也只能這樣,詩歌才會變得平凡而神圣,深入而淺出。
十五
詩歌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有人把它奉為神圣,有人把它踏成牛糞。是神圣還是牛糞,我也無從知道。不過人們都只能如盲人摸象一般,摸著像什么就認為是什么。說是神圣的,也許是看到了詩歌的不食人間煙火,說是牛糞的,也許聞到了詩歌特臭的方面。然而詩歌就是詩歌就是詩歌,如人一樣,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不是我,我不是你;當然我們更不是他。我們是我們自己。是好是壞是香是臭是紅是黑,僅僅是觀者的眼光而已,就如我的認為:詩歌是過濾之后的生活。
杜涯老師說,愛情遠不如生活厚重。事實雖如此,而真正有幾人能不過問愛情?愛情本是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因為有愛,人類才得以延續……
在2006年的寫作中,我的筆尖基本沒有觸及“愛情”倆字,原因很復雜,也許是我對這種感情的麻木,也許是因為逃避,也許是我對愛情感到陌生,當然也許是我更為熟悉鄉土,更為熟悉農民的命運,或許皆有之。在我的筆下,更多的是我生活的農村、我身邊的農民和農事。